药呢,药呢,明日回去便要用的药,你到底制好了没?!”
容祀打断他的话,急躁地将怒气喷发出来。
药都备好了,”宓乌拿出一粒丸药,从外貌上看,跟安帝素日服用的金丹如出一辙,连气味都辨不出异样。
容祀瞥了眼,余光扫到帐前经过的两人,不禁冷厉着眉眼嗤道:“那老道…”
一月前已经由我们的人易容而换,那老道炼制的金丹每逢初一十五服用,后日便是十五,这一枚,便能送走安帝,叫他不得好死。”
鲜少见到宓乌如此狰狞憎恨的表情,他捏着金丹,犹如攥着安帝的脖颈,恨意掩盖不住地从眸中溢出。
容祀慢慢平心静气,尽量让脑子里不去想方才的场景,好容易说服自己喝了口茶,帘子一掀,程雍躬身走了进来。
怒火再次冲上天灵盖。
他泠泠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叩着桌案:“是程雍啊,何时来的?”
程雍行完君臣礼,“回殿下,臣将到。”
他把程大人的密信奉上,见容祀草草略了一遍,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程家的大义,孤会记在心里,事成,程家加官进爵,享太庙之荣。”
程老大人曾任太师,于朝堂有功,眼下已经病入膏肓,咽气只在朝夕间,容祀这番承诺,算是给程老大人一个极其体面的归属。
程雍自是感激再三。
于理,容祀欣赏程雍的学识风骨,甚至愿意将朝上最棘手最隐蔽的事情交由他来处置,他信任这个人,如同信任胥临胥策永不会叛一样。
可是于情,程雍让他如鲠在喉,吞不得,吐不出。
虽说孽缘有一半苦果是自己种的,可容祀怒火中烧之时,头脑也并不那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