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殿下,没事了,过去了。”余庆连忙解开了林西身上的束缚。

林西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们,道:“出去。”

“殿下……”

余庆还想说什么,被花海棠拦了下来,道:“是,奴家告退。”

余庆担忧地看了看林西,和花海棠一起退出了寝殿。

林西将身体蜷缩起来,无声地哭了起来。

“啪。”熟悉的油纸包砸在锦被上。

林西没有像往常那样,迫不及待地去打开油纸,而是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上,他不想对方看到此时狼狈的自己。

窗子传来动静,一阵冷风吹来,林西终于有了反应,他将自己埋进锦被当中。

他感觉有人进来,却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心中难免疑惑,刚想睁开眼睛看过去,只觉得床微微一震,那人竟上了床,将他和锦被一起抱进了怀里。

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气息,让林西有些难堪,道:“你……大胆!”

那人没说话,只是紧了紧双臂,将他抱得更加紧了。

林西想要转身看看这个大胆的人是谁,可身子竟好似被禁锢了一般,完全动不了。

“你放开,否则我喊人了!”

对方依旧没说话,而是哄孩子般,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林西知道他就是那个免费外卖员,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安慰他,他清楚自己此时正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

林西慢慢放松身体,不再抗拒对方的好意,轻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为我做这些?”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对方回应,就在林西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他慢慢靠近,额头轻轻抵住了他的后脑,依旧没有只言片语。

“这人会不会是个哑巴?”林西心里泛起了嘀咕,“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这样也好,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至少有个人陪着。”

不知过了过久,林西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得极其安稳,就连那人何时走的也不清楚,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觉那人已经不在了。

想到他扔到床上的油纸包,林西连忙找了找,没找到油纸包,却在枕头下找到了一张纸条,“殿下,我要走了,此一别,要许久才能回来,只希望归来时,殿下能安然无恙。”

“走了?”林西愣了愣,想想之前的推测,他恍然大悟,终于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不禁有些瞠目结舌,小声嘟囔道:“这什么情况,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变成暖心大哥哥?这人设崩的,都碎成渣渣了!”

“不对,一定是我猜错了!就算剧情发生改变,也不能离谱成这样吧,更何况书上也没写堂堂摄政王不仅爱趴人房顶,还爱给人免费送外卖啊。等等。焦战和林玖是什么关系来着?”

想到这儿,林西的身子直接僵住,为了避免林玖和焦战勾搭上,他搅了两人的好事,不会因此让焦战对自己有了好感吧……

余庆听到殿内的动静,出声说道:“殿下,您醒了,是否起身?”

余庆的话打断了林西的胡思乱想,他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心中哀嚎:“这……这也太离谱了,我现在这具身体可还是个孩子!”

“殿下?”没听到回应,余庆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殿下。”

“不是吧,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林西哀嚎地钻进被子,突然想起昨晚焦战抱了他,而且还是躺在床上抱了他。“同性恋,□□?我滴个妈啊,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我竟然被一个男人抱了,还在他怀里睡着了!”

林西越是想,脸就越红,就好像猴屁股一样,还火辣辣地烫。

“不行,不行,还是得尽快解决掉林玖。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勾搭上,那我就能离焦战远远的,最好让父皇将他永远留在边关,对对对,这是个好主意!”

可他转念一想,这几天如果不是焦战的陪伴,恐怕自己根本熬不过来,又有些于心不忍,“还是算了,边关那么危险,而焦家就他这一根独苗苗,万一他死了,焦家岂不是绝后了?”

“诶,不对,他现在的情况和太监没啥区别,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传宗接代,更何况他喜欢男人。”

“这事要是被父皇知晓,有人敢窥视他的儿子,而对方还是个男的,还不得灭了他全家。”

“为了我们彼此的安全,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就在林西胡思乱想之际,殿外再次传来余庆的声音,“殿下,热水准备好了。”

“进来吧。”

“是,殿下。”

余庆的话音一落,一群内侍相继走了进来,将浴桶抬至殿中,又灌上热水,备好沐浴要用的香皂、浴巾、以及换洗的衣物。

“都退下吧。”

“是,殿下。”

余庆挥挥手,众人相继退出了寝殿。

林西看向余庆,道:“你也退下。”

“殿下,您身子虚,还是让奴才留下侍候吧。”

“不用,你退下吧,待洗好了,我再叫你。”

余庆见林西坚持,也没再劝,躬身退出了殿外。

林西撑起身子下了床,看着雪白的中衣上满是汗渍,不禁微微皱眉,抬起手臂闻了闻,浓烈的汗味扑鼻而来,熏得他差点吐了。

“这么大的臭汗味,他居然还能抱我?”

想到这儿,林西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小声嘀咕道:“还好他要走了,这要是再多待几日,那我的贞操……万幸,万幸!”

林西刚想褪掉身上的衣服,突然想起昨天没上闩的窗子,三两步来到近前,将窗子关严,并上了闩。做好这些以后,这才放心地来到浴桶前,褪掉身上的衣服,踩着木凳迈了进去。

热水浸湿皮肤,温暖舒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随后又是一阵刺痛,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苍白的皮肤上布满新旧不一的抓痕,刚刚的刺痛便是热水浸湿伤口所致。不止这些抓痕,还有绳子的勒痕,他的手腕和脚腕都是青紫的颜色,甚至肿了起来。

林西越是看,眉头皱得越紧,苦笑着说道:“这身子还真是丑!不仅瘦得皮包骨,还白得像鬼,如果去拍鬼片,都不用化妆。就这副鬼样子,他竟然也看得上?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

已经有一周没有泡澡了,林西忍不住多待了一会儿,待穿上干净的中衣,这才叫余庆他们进来。

余庆连忙上前,用干净的帕子为他擦拭头发。而林西则坐在桌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现在的模样真像鬼啊。”

余庆的手一顿,安慰地说道:“殿下想吃什么,奴才去给您做,定把您喂得白白胖胖。”

“吃得再多,也都吐出来了,又有什么用。”

林西现在是每日一丧,真不是他矫情,实在是那滋味太难捱。

余庆接着安慰道:“殿下,已经过去八日了,您再熬上几日,药瘾就彻底戒了。到时候再让花姨娘为殿下解毒,殿下就能像常人一样,想去哪就去哪儿。”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林西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道:“我是太子,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哪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殿下,只要您熬过去,奴才保证,定带您出宫游玩。”

林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移话题道:“昨日宴会都有谁参宴,可有趣事发生?”

“确实有一桩奇事。”

林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道:“奇事?说来听听。”

“昨日晚会上,寒月公主为皇上献曲,引来百鸟争鸣,可谓是一桩奇事!”

余庆昨晚一直陪着林西,宴会上发生何事,他并未亲眼所见,不过事后他详细地询问过广信,就是想当做趣事说给林西听。

“何为百鸟争鸣,详细说说。”

见林西兴致勃勃,余庆嘴角勾起笑意,道:“殿下可曾听过凤凰羽?”

“没听过,这又是什么,可是和昨日的百鸟争鸣有关?”

百鸟朝凤他倒是听说过,再加上余庆口中的凤凰羽,林西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也猜到了些许。

“凤凰羽是一把古琴,传闻它是由凤凰的灵羽做弦,凤凰的神骨做身,弹奏时会引来百鸟,在其半空盘旋,鸣唱应和,场面十分震撼。”

“这琴居然这么大的来头?”

林西微微皱眉,搜索原书剧情,确实有这把凤凰羽的存在,也确实是在寒月公主手中,寒月公主因此琴名扬天下,成为第一才女。只可惜这个才女的下场有些凄惨,和林茵一样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这琴具体怎么来的,时间门太过久远,已经无法考证,不过它确实能引来百鸟争鸣,已证明它的不凡。”

林西点点头,道:“这个寒月公主确实是个才女,不知模样如何?”

“齐国有个习俗,但凡未婚嫁的女子出门,皆需带上面纱,否则会被视为不洁,影响闺誉,故而殿上的寒月公主一直都是以纱遮面,未曾露过真容。”

“还有这种习俗?”林西有些惊讶,好奇地问道:“那若是出门时,外面突然刮起大风,面纱被风吹掉了又该如何?”

“若是面纱不慎掉落,谁看清了她的真容,便可以娶她,女子不可拒绝。”

“遇到良人还好,若遇到个歹人,那女子的一辈子岂不毁了?”

古代这种奇葩的规矩真是多,林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