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往事被许多人唏嘘,他本是发誓不再碰笔墨,却是拗不过里长三番两次的上门劝说,里长于他有恩,不好拒绝,就想着先来见见温召,若是表现差些,总不会被瞧得上。
却是没想到,他来时,堂前已经坐了不少孩子,台前一位小哥儿正拿书焦头烂额的应对着,一朝瞥见他,便飞奔而来:“是李夫子吧?”
李元昊一愣,已经许久没人这么喊过他了。
小哥儿抹了把脸上的汗渍,松了口气,抱着“你总算来了”的视线:“您来了就好,您快给同学们讲讲这句话,文言文对我来说好难。”
特别古代的书籍都是文绉绉的,温召吹牛逼还可以,但让他正儿八经的讲课,就是为难他了。
李夫子清楚的感觉到孩子们落到他身上渴求尊敬的视线,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如芒在背,他转身就想离开,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这是他曾经辉煌的殿堂,到最后也免不了兔死狐悲的凄凉,站在这里,让他想起那段绝望的人生,已然过去二十三年,二十三年啊,现在想起来,依然不能释怀。
“他……”温召免不了有些担忧,他看起来很是勉强。
“放心吧,”里长道:“他是个文人,虽然这二十年也学着在村里种田种地,但他骨子里流着文人的血,就算梦想破灭,但那颗心是不会死的。”
因为是文人,才更能懂这些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他可以拒绝他自己,却无法拒绝孩子们。
温召:“里长对他很是了解?”
里长叹气:“毕竟认识二十多年了,他跟村里格格不入,也没几个朋友,一有时间我们就在一起喝酒,喝醉了絮絮叨叨的什么都说,就知道了一些他不为人知的往事。”
“他当年并非是作弊弃考,而是在最后审核试卷时,查出一份与他一模一样的试卷,那人是李家另一位少爷,受李家打点,专门安排了相隔不远的位置。”
温召一惊:“就为了抄袭?另一个李家人是不是抄了他的答卷?”
里长点头:“本就是这样安排的,他虽为李家长子,却不得重用,本以为是拿着他的答卷作参考,没曾想对方却一字一句抄下来,东窗事发,却是各执一词,最后由李家出面辨别真伪,李家这是为了另一人的前途,把他放弃了。”
“啧!那分明是他作答的卷子,居然被人污蔑反抄?还有没有王法了?”温召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