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环顾了一圈菊秋堂,菊秋堂殿内虽不大,但零碎的东西实在是多,名家字画瓷铜器堆在架子上,先帝爷那些私密的小物件甚至就乱丢在床头帷幔边,他的目光巡视一番,而后讪笑,“夫人,该我们帮帮这俩孩子了。”

以他对先帝爷的了解,既然存了那样的心思,就不会轻易销毁。

……

程之邈带兵正面猛攻,南护军人数趋减,难以应对大军压境,被打的步步败退。

军帐的烛火又燃了一夜,未熄。

徐胥野眼睛酸涩难看,看着沙盘上的标记都重影儿。

他们的作战策略是完全没有错的,只是以少胜多,无异于破釜沉舟。纵然险胜,也是损敌一千自毁八百。

征不上兵来,更寻不来有勇之士,自我的消耗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

他挥挥手,散了病蔫蔫的众将领,帐帘掀起又落下,清晨的光刺进来,扎的他的眼睛险些睁不开。

他将手臂圈好,侧着脸将头抵上了臂弯,眼睛一闭,直接酸出了眼泪。

还是有迂回之法,与朝廷大军游击战耗上一耗,以南护军的骁勇,早晚能成事,但是这样一打,就要少说半年起,他等不及。

军医提着药箱子姗姗来迟,到营帐时,徐胥野已经昏睡了过去。

顺着他指尖去看,桌面上已经积了一小滩的血,又红又暗。

何行时将他扶起,才发现他胸前手臂已经湿透,他大惊,当即将徐胥野的衣服扯开,几道剑伤纵横交错。

若不是看到这样的伤口,何行时就真的信了他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