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润冷哼一声道:“开始未必是有意,但他肯定一开始就知道秀秀的家庭背景!而且我以前和他聊过,说秀秀那种女孩子太强势,不适合做朋友,他太了解我们三个的性格了,这种人真可怕!”
我默然。如果这样看,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出卖,而且是只有朋友才能做得出的出卖。可我已经离开那个公司了,再也没有办法站在公司内斗的角度去感同身受地理解公子。自我的记忆里,常沛永远是那个在放弃的时候鼓励我,在孤独的时候温暖我,在沮丧的时候支持我的大哥哥、好兄弟。没有他,就没有我这半年的坚持与结果,如果我能因此考上研究生,他将是我生命中不折不扣的一个支点。我怎能把他看成一个小人,一个叛徒?!
我试图为他辩解,“不管怎么说,是他帮了我啊!如果他真的居心叵测,处处对付你,没必要那么努力地帮我!”
公子润说:“谁知道!反正事实是他利用秀秀的疯狂把我逼走了,至于你这里……可能他毕竟欠着你的人情,手下留情了。不过,就算他最开始没有害我的意思,他也未必对你有那么好。因为他最先知道秀秀的身份,也知道秀秀喜欢我,所以他从来没有大大方方地帮着你。他那人做事处处给自己留着余地,不然为什么一直瞒着王清,不告诉王清你在京的消息!”
“不是你不让说的吗?”我还在挣扎。
“我是说在公司里不说,你都离开公司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咋不说 ?”我们两个锵锵开。
公子润一下子被噎住,眨眨眼才说:“我以为你想专心复习,不想让别人打搅你。要说也是你自己说呀。再说了,我跟王清算怎么回事,干嘛去跟她说这些啊!”
他说得倒也在理,我勉强接受这个解释,但常沛的那个却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不管怎么说,常沛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我觉得他不是那么坏的人!”
公子润看着我,“是啊,你那么帮他,他怎么也应该帮帮你嘛!”说话间,已经带出淡淡的醋味儿。
吃醋这种事,都是自己吃难受,别人吃着开心,我也不能免俗。摸摸他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我拧灭台灯,把他推到一边准备睡觉。
那厮明明已经困到极点,竟还不忘嘟囔,“老把我推到一边,我偏不!”然后就圈着被子蹭进来。我只能庆幸那天买的是一床超大加宽的被子,不然又要挨冻了。
公子润一边处理离职的事情,一边参加面试。他找工作似乎比我容易很多,也许因为有经验。一个礼拜之后,大概是周五他就接到nt公司的二面电话。我奇怪他刚来没多久,怎么会是二面。
他告诉我去年年底来京培训那次其实是他死活要来的,因为那段时间是nt公司的一面。他接到电话,又请不了假,所以直接找到刘总说要来京参加产品培训。刘总这才只会常沛,给他安排了出差。这样他来京之后,一方面必须在培训会上好好表现,另一方面还要准备nt的面试。培训会开始是周三,为期三天,周五结束。nt的面试是从周一开始,他要求调到周二,然后他提前一天来京,打着熟悉产品的旗号,其实是安排自己的事情。
紧紧张张参加完面试就一头扎进工厂里,还碰见刘总陪着客人参观。那几天连轴转,白天上课,晚上总有不同的同事找他。
原来他很早就有跳槽的打算了,我记得那段时间自己似乎正在最后冲刺,只当他为自己考量不肯说吧!但是,另一个总是要问的——
带着点酸味,我问:“你吃饭是不是总有秀秀作陪?”
他说:“我从来没请她。一般能不叫她的就不叫她。但她要是碰上了,死乞白赖地非要加进来,谁能拒绝她啊!不过后来大家吃饭就躲着她了,毕竟一群老爷们儿,你一个女的非亲非故的加进来说什么都不好!”
随着相处日久,我发现他的大男子主义真是不可救药的深,尤其是男女之别,别看那么花花,却分得一清二楚。以前在学校,顶多看了个表皮,看他温文尔雅地对待女生。可现在明白了,都是小时候看武侠小说害的他,觉得自己是大侠,对女生就应该是“护花使者”,但你说他心里就此认为男女平等了?那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我很奇怪,“那你干嘛老说我是你军师、哥们儿?”
开始他还搔搔头,嘿嘿一笑,后来就装作没听见,再后来就对这个问题彻底听不见了。男人啊,我不得不再次感叹一下——比女人还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