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寒上了车,火急火燎地系好安全带,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了傅怀禹的电话。
傅怀禹那边听起来像是还没睡醒,还带点起床气,语气也实在不讨喜:“干嘛,真会挑时候打电话。”
“别睡了,太阳都照腚了,我跟你说,我妈来了,赶紧把你那猪窝收拾一下,大概四十分钟后我们就到了。”
傅怀禹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就听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伴随着穿衣服的“簌簌”声响:“这种事下次能提前一天说嘛。”
“我也是才知道,我妈一声不吭招呼也没打自己就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祝玉寒觉得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赶紧道:“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收好了,特别是床头抽屉里的避孕套,都扔出去,要是被我妈发现了我就制裁你知道么。”
傅怀禹在那头笑了笑:“留一个,不,两个,可以么?”
“别讨价还价,你当买菜呢,快点儿的。”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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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祝玉寒见到他妈妈的时候,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哀嚎,像个被拐卖的儿童见了亲妈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妈身上擦,心里头却还敲着小鼓考虑着傅怀禹到底有没有听话把那些东西收好。
他妈穿着一身运动服,带着一顶花里胡哨的太阳帽,一手还提着不少土特产,见到祝玉寒就一把抱住他,亲昵地大力拍着他的后背表示想念,力道之大差点每把祝玉寒交代在这里。
“您来怎么不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啊。”祝玉寒嗔怪道。
“这不是想给我儿砸一个惊喜嘛。”
是惊了,倒是没喜。
母亲的到来,除了意味着接下来几天都有人不顾劝阻地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外,更重要的是,还有无数大龄待嫁女青年照片的到来。
什么体制里的小美,自己辛苦创业的小爱,国外留学回来的小花等等。
祝玉寒有预感,他妈这次过来绝对不是单纯来看望自己的。
他妈手里提着个巴掌大的小钱包,鼓鼓囊囊的,怎么看都像是装了一沓姑娘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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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回了家,战战兢兢打开门,战战兢兢向屋里喊了句“我妈来了”,接着,战战兢兢等待傅怀禹的迎接。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还喷了空气清新剂,傅怀禹这厮更夸张,竟还抽空去理发店吹了个造型,把自己拾掇的人模狗样的。
“哎呀,这是荣荣吧,好久不见,怎么感觉……变矮了?”祝玉寒他妈热情地跑过去握住傅怀禹的手。
傅怀禹一听,脸都绿了。
“妈,这不是储荣,诶呦我的天,这是我的新室友,他姓傅,叫傅怀禹,是我们警厅的头头。”
“不好意思啊,都怪阿姨记性不好,见到帅小伙就以为是荣荣。”祝玉寒他妈自觉这句话说得天衣无缝,谁都不得罪,还一下表扬了两个人,自己简直是个人才。
结果,傅怀禹的脸瞬间由绿转黑。
“妈,先把东西放下吧,我去给你倒水。”祝玉寒眼见招致了傅怀禹的不痛快,赶紧打着圆场。
傅怀禹噘着嘴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又觉得祝玉寒和他妈两人长得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于是瞬间又对这个老太太充满好感。
“阿姨,您先休息一下,房间我帮您收拾出来了,我还顺便买了点菜,您肯定饿了吧,我去做饭,您歇着。”
祝玉寒他妈一听,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小伙子看不出来啊,你还会做饭,我们家豆豆平时承蒙你的关照了,阿姨替他谢谢你。”
“不谢,我应该做的。”傅怀禹礼貌说道,说罢,便转身进了厨房。
祝玉寒帮他妈收拾好行礼,一出来不见傅怀禹,去卫生间看看,不在,去厨房看看,就见他正抱臂对着面前的一条死鱼发呆。
“你站这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