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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粉蔻丹的甜腻苦涩,一丝一丝地混进他的鼻息,灼过他刚强的心底,带出一抹前世今生的痛。

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把你永远禁锢?

火热的呼吸,激烈的律动,却只能让希容滑出一行行哀痛的情泪——

阿宸,没有你,谁救我脱离这无间地狱——没有你,谁让我还能憧憬光明?

我注定,要带着污秽,沉沦苦海。

你朦胧泪眼里,看到的,究竟是谁的残像?腰间一个用力,载涟又感受到那消魂的紧窒,是啊,只有你的身体是最忠诚的——永远属于我。

“啊——!!”希容再一次啜泣出声,低低切切地呻吟起来,训练有素的身子反应似的紧紧一缩,双腿也跟着用力扣在载涟精壮的腰上。

“恩——你这个小妖精!”载涟拖长了声音,忍不住加快了律动,象要最终昭示自己的所有权一样,动作之大,连整张床都在不住颤抖。

希容痛极,恨极,自己那与生俱来的淫荡!竟微抬上身,一口咬在载涟的肩膀上,刻出两道深切而猩红的痕迹。

载涟一个不妨,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激情震的神魂俱丧,低吼一声,深深地埋进那幽秘之处,只觉的一阵直达云霄的快感窜上脑中,浑浊的爱液四散迸发,好半晌,才能抖着声音道:“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身上……”

希容没有答话,只是疏离地扭过头,忍住了满心的辛酸:“贝勒爷答应希容的事,千万不要忘了。”

“你——!!”载涟气的全身颤抖,余下的激情退的一丝不留,“好,好,只要你乖乖听话,他就定然没事。”他抽身下榻,开始整衣理容,再次转过身,又恢复了他大清帝国铁血王爷的冷漠:“明天,就有一个新的任务,你自己准备一下。”

这是你逼我的,希容。

跨出房门,恭候已久的索尔泰连忙迎上:“贝勒爷是回府呢还是 ——”

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回府。”这里,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处?只是他的苦,无从为外人道。

“那么这份《石头记》的手抄列藏本——”

载涟接过,眸色一闪——希容,我珍你重你,你要的我不惜千金也为你寻得,那么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呢?

一把拔出索尔泰腰间配刀,扬手就将掷到半空中的线装本,撕成千片万片,纷纷扬扬地落下,遮住他落寞的眉眼。

“回府。”他冷着声音,身为皇族,他要做的,当然不是缠绵悱恻。

“叫上京畿守卫营的统领,到府上议事,摄政王有密旨传出。”

“是。”

第6章

当香山的枫叶再次染红,紫禁城也迎来了他最后一个萧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不到,这片神州大地已经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生与死的浩劫。各地的起义革命风起云涌,清军的镇压显得那样的苍白而无力。与此同时,大清帝国的内部也是危机重重。摄政王载沣等满清贵胄为给含恨而逝的光绪帝报仇,终于借“立宪”之机,将袁世凯,杨士奇等汉族官僚赶出权力中枢,然而,情况却没有因为政权的集中而有所好转,内忧外患之下,满清帝国就象一个穷途末路的老人,只能在历史的洪流中苟延残喘——这是任何人,都无力改变的,事实。

只有北京城,丝毫不知外界的暗涛汹涌,依然按照自己命定而古老的步伐,继续着歌舞升平的假象。

一辆八宝琉璃车在巍峨的朱门前停下,走出一个华服少年,说不出的侧帽风流,丰姿动人。只是那眼底淡淡的倦怠与羸弱的身子,悄然透露出了一点疲惫与抑郁。

“哎呀,我的容少爷,这会子才到,可叫我们好等呢。”门外早就聚集了一大批的人,陆军部尚书铁良早已经侯在门口,一看见他,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希容冷冷一笑,这个抱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满清贵族,会这么礼贤下士,当然不是给他面子了,他只不过是给他暖床的小玩意,他所恭敬的,应该是他身后那个把他象货物一样任意赏赐的涟贝勒。

果然,铁良很快敛了笑容:“不知,涟贝勒可有空前来呢?”

希容巧笑嫣然:“做主子的事,咱们奴才如何得知?再说铁尚书这场寿宴,难道不是成心想邀请我的吗?”

铁良哈哈大笑:“容少爷说哪里的话!”这个汉狗!若不是因为他是载涟的心腹又有几分姿色,他连玩都懒得玩,还敢这么和他说话?!只是现在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此刻自己虽然是主掌要害陆军部,但是一个行差踏错,他很有可能就步了袁世凯的后尘,怎能不对在朝中炙手可热的载涟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