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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下着雨,她吃饭很轻,除了雨声只是安静,无边的安静。

一餐饭的时间,窗外风雨声更急,还有隐隐雷声渐近。

送饭来的两个佣人算着时间过来收拾碗筷。用餐的和收拾的互不干扰,施乐雅已经摸索着朝客厅一角的钢琴过去。佣人收拾走碗筷时,客厅里传来琴声,悲得很,在她们这些粗人听来如同哭丧。

“哎呦,晦气晦气。”姜婶极不喜欢,领着头走得更急了,像怕会有什么晦气东西粘上身。

姜婶觉得晦气,不过才走没多大一会儿,又伴着隐隐雷声急急地回来。

施乐雅听到脚步,停了琴声。

天生刻薄的妇人声音很洪亮,“承景他今天回江城来了,你知道不?”

钢琴前的人点了头。

“老太太那天找你说的事还记着吧?”

她再点头。

“记着就好。”

姜婶将低垂着眼睫的人上下看了一番。脸白手白,细胳膊细手,像个瓷娃娃,一碰都能碎个稀巴烂。从前就不活泼,现在更是连话也不会说了一样,非逼着,就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姜婶摇摇头,嫌恶,鄙夷之极。

妇人快手快脚地又走了,冒着越来越近的雷声出了建筑,往另一幢去,未关的门里“哭丧”的琴声又响起。

独幢建筑里又只留下了这一个人。

琴声拌着急雨,掩盖雷声,闪电撕裂天空,黑白琴键上细弱的手指跳跃得越发快,越发有力。雷声密集,夏季,这样的天气不少。琴的声线很美,百万级的钢琴是可以感受到手指上的快乐与悲伤的。也只有它能陪着她,撑着,熬过急风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