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加急送来的密奏,浙江倭寇起战,浙江直隶总督说,这次怕是真的免不了一场硬仗。
战事起因原是小事,却像藤上的葫芦,一个带出一个,项天璟连夜召见阁臣,既是问责,也是商议对策。
小小锦衣卫,这个时候为了皇帝私事进去,委实不妥。
锦衣卫也很为难:“可是皇上亲自下的令,哪怕是天塌地陷,这些东西也要即刻送进去的。不如公公不动声色呈进去,看不看,全在皇上。”
寿全福也怕,项天璟阴晴不定的,近来久病不见好,更加易怒,便接了密封的东西,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坐了五个阁臣,死寂一片,寿全福的脚步声虽一敛再敛,到底也是显得突兀了。
项天璟面色苍白,不服不冠,披头散发,身着中衣歪坐在案前,他手里拿着明黄封皮的奏折,往座下淡扫一眼,问户部侍郎:“户部拿不出来五百万两的军饷?”
户部侍郎低下了头,国库空虚是先帝时候的事了,当今再贤明,治国时日到底太短,治沉疴旧疾要时间,疗养也要时间,不是一时之间就能修养好的。
“朕问你话呢。”
“回皇上……难,太难了。”
寿全福屏气凝神,把东西放到了御案上,顺手收走凉了的茶杯。
项天璟瞥一眼寿全福留下的东西,随即放下奏折,问户部侍郎:“江侍郎,既然太难了,你说说,该怎么办?”
户部侍郎揣度片刻,战战兢兢说:“当……勉为其难。”
项天璟点着头:“江爱卿说得对,做官,就是要勉为其难。不难的官,都是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