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砸了个杯子出气,垂头丧气地坐在罗汉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简玉纱靠在床上看书,再闲适不过,她轻掀眼皮子瞧过去,问道:“你娘又弄出什么新花样了?”
闵恩衍咬着牙道:“没有!”
简玉纱打个哈切:“那你发什么神经?”
闵恩衍临近崩溃,他一把挥落桌上的茶壶茶杯,吼道:“就是没有才心烦!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日复一日被困在小小的宅院里,忍受柳氏无脑的训斥和打击,好像将他手脚都砍去,做成人彘装坛,叫他瞪大双眼,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他从未这般难受过。
心里闷得像裹了臭鱼烂虾,一点点腐烂在他的五脏六腑里,恶心得无法形容。
闵恩衍向简玉纱控诉:“你能不能管管你娘?”
简玉纱随意地翻着书页,凉凉问道:“还记得从前我让你管你娘的时候,你怎么说怎么做的吗?”
闵恩衍一哽,脑子里本能蹦出一句口头禅——我娘吃斋念佛,心地善良,不会难为你的,你先顺着她,等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被自己的话给堵死。
简玉纱又面无表情提醒他:“别忘了,我们已经和离了,那是你娘。别总是把你娘当我娘。你娘根本不配当我母亲。”
铁石心肠也不是一日练就,多少失望才消耗干净她对闵家的感恩之情,堆积出今日的冷心冷情。
闵恩衍束手无策,又是孤军奋战,一眼看不到前路,不禁落下两滴眼泪。
简玉纱听到低泣声,惊疑地望过去,“闵恩衍,你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