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石摸着那阵法的纹路,这阵就是真正的炎龙蚀骨阵,先吞灵气,所以能用灵气绘阵破阵的绘阵师首先遭殃,而宋成彦因为是阵眼暂时逃过一劫,他咬牙坚持,最终等来了梁杭,却也等来了只有自己死才能救下剩余之人的事实。
瑾石想到宋成园曾经在国师府门口对自己说的话,和后来宋成园刺杀国师的行动。
他觉得自己隐约猜测到了宋成园当年的动机。
“那……”瑾石有些欲言又止,“这个大阵……当年……”
他没有说下去。
宋成园现在也已经失踪了,生死未卜,这么多年杳无音讯。
梁方叹了口气:“当年从这个大阵里活下来的人不多,父亲也是后来少有提及,复原这个阵法也是为了找出破阵之法外加让继任者对这种阵法警醒。但这是专门为天干顺食格的人设计的阵法,天干顺食命格实在太少,这二十多年过去了,都被人淡忘在了脑后。”
活下来的人不多,而绘阵师除了后入阵的梁杭都死了,留下的也都是不懂阵法的几名士兵。
“所以……”瑾石摸着阵法上的线条,“陶柏阳是偷拿到的这个阵法?”
梁方却摇了摇头,拿过了另一张阵纸:“这是陶柏阳布下的阵。”
瑾石拿过那阵,和手里梁杭复原的阵法做了对比。
半晌,他缓缓说道:“这阵有点奇怪。”
他手上的两个阵法,看起来相似,但实际上不一样,他之前想的是陶柏阳先想办法获得了这张复原阵法,但他一个金印能力有限,不能完全复绘出梁杭复原的阵法。可现在看来,陶柏阳画的这个阵法确实大部分不如梁杭复原的阵法合理,但有的地方却比梁杭的阵法更加精妙。
陶柏阳布下的这个阵,参考来源必然不是梁杭复原的这张。
“这里,还有这里……”瑾石拿过灵执点了阵法上的两点,“如果陶柏阳能设计出这样的行线布局,那他的水平肯定不止金印。”
“是,”梁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断定,这阵法定不是陶柏阳所绘,陶柏阳应该是照着另一张阵样布下的那个阵。”
不是陶柏阳所绘,那就是说——
“有个神笔以上的绘阵师,给陶柏阳提供了复原阵法,这复原阵法还和国师复原的那个不一样。”瑾石若有所思,“可……这会是谁呢?”
陶柏阳死了,死得很干脆。
他是被抓到时就立刻自杀的,而等人搜查到他府中时,才发现他的妻子早就被他毒死在了床上。
“诶对了,”瑾石抬眸问道,“陶柏阳他是怎么到南衙右使这个位置的?”
“先帝还在的时候,他做到了南衙的间侍,”梁方说道,“但一直被边缘化,那时候南衙的大权在谢崇手里,一直到文王之乱,等今上率兵回朝平乱之时,他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今上才得以把准备出逃的谢崇和文王堵在京郊密道出口。”
原来是这个原因,关键时刻站对了队伍,所以不但保了命,还升了官。
“所以他做这些事的意义是什么啊……”瑾石搞不明白,“他和德誉或者德欣的关系好吗?”
梁方摇了摇头,拿出一本册子递给瑾石。
瑾石翻了翻,这是德誉和德欣的关系背景调查。
德誉和德欣本名赵余和赵辛,是西北一个小地方出身的人,出生于丰元二十一年,赶上了灾害和战乱,全都失去了双亲,被一个老和尚收留,没养到几岁老和尚就圆寂了,落到了人牙子手里,几经辗转,又被卖到宫里去了势当小太监。
他们两个孤儿能被卖到宫里,能直接到皇子身边伺候,主要是因为德欣能简单地使用阵术。
两个孩子的阵术是当年那个老和尚教的,德欣的天赋一般,不过是能聚气的执笔水平,德誉的天赋不如德欣,平日里也并不展示自己的这种能力,安安分分地当一个普通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