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050章

在一堆连执笔都到不了的小孩里,德欣的能力一眼就被喜欢绘阵的二皇子瞧中,德欣去了二皇子身边,本想伺候好二皇子,然后再开口求二皇子把德誉也要过来,但谁想到德誉被大皇子挑了过去。那时候德欣有些难过,德誉则安慰他这样也好,因为这样两人分散在不同的阵营,不论大皇子还是二皇子继位,到时候两个人互相都能有个照应。

但谁都没想到,德欣死在了那年冬天。

那是瑾石不愿意回想的冬天,也是他唯一一次体会到“濒死”是什么滋味。

“我不知道为什么先帝会选择那样激烈的手段,”瑾石抿了抿嘴唇,他无法想象德誉奉命从浑身是血的德欣身上硬生生地剜下一块肉——那是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下命令欺骗我的,明明是徐允……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一个小太监……”

“这就是皇权,”梁方冷笑了一下,“毕竟先帝不能杀自己的亲骨肉。”

瑾石是元初的徒弟,是元初视如亲子一般的存在,那时候的元初是对抗北成的英雄,瑾石又是应该在除夕夜绘制吉祥如意阵的神童,但却因为徐允差点殒命。

可毕竟徐允是皇帝血脉上的亲儿子,血浓于水,哪怕徐允真杀了人,皇帝也会留他一命。

但给徐允干活的人就没那么好命了。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皇子哪儿用得着亲自去犯法?

德欣只是在除夕夜奉命传了一句话,便被定下了罪责。

徐允杀瑾石被认定为他入魔的缘故,而徐允的入魔,被归咎成了德欣的唆使,所以瑾石是无辜的受害者,徐允是无辜的被迫加害者,而只有那个无依无靠的传话小太监,成了唆使皇子的罪人。

唆使皇子谋害绘阵神童,自当被凌迟处死。

瑾石闭了闭眼,他叹了口气,然后继续翻阅手里的把手中的记录,接着,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个\''敬言\''是?”

“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梁方沉沉道,“偷走涂央的那个太监,他现在也不知所踪了。”

现在的当事人两个死了,两个不知所踪,线索就断在了这里,北衙的人全撒出去了,在京城挨家挨户逐个排查。

真不好办。

“人手给我两个可用之人就好,也不一定非要金印,”瑾石合上书册,他不是搞断案推理的,看这些也不能给梁方什么帮助,“不过今年南衙的银钱,如果能从哪几个间侍里问出些什么就好了,你留意一下啊。”

按照南衙的说法,前几年梁方一直在卡南衙的开销,去年那防汛阵法的溃败也是因为开销不够,但是瑾石知道,梁方不是会在这种关乎民生的事情上卡银钱的人。

梁方叹了口气:“已经问过了,陶柏阳确实贪墨了不少,落到那几个间侍手里的钱却不多,陶柏阳家也去搜了,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那这钱去哪儿了……

“不过你放心,”梁方给他吃个定心丸,“不论是从前还是今后,关乎南衙民生的银钱,绘阵司肯定不会卡的。”

如果以前有关修补阵法的银钱梁方没卡着,那陶柏阳这四处宣传梁方打压南衙导致现在南衙对梁方都是暗含怨气的模样可真是其心可诛。

想起南衙那群少爷们一句一个大帽子的情形,瑾石感叹南衙还真是一脉相承。

“但绘阵师人数确实是个问题,”梁方也很头疼,“不过我已经麻烦元九曜尽快重启阵考,只是汛期之前这段时间,就只能麻烦你了。”

瑾石在呈境苑待到晚上,梁方想留他吃饭,但陆年礼派人来报说找到了些线索,这个节骨眼上梁方只好作罢。

瑾石从呈境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元初,元初抬头望着天空,瑾石走到他旁边拽了拽他的袖子。

“你知道什么叫‘荧惑守心’吗?”元初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