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回头和韦渊对视一眼:“平峡镇是哪儿?”
韦渊略一思考:“在望州,京城西南方三百余里处。”
冯豹威所知道的已经算是很多了,容璲问出他们会面的位置,起事所用的银两兵甲存放位置,小队人马集结所在,都是平峡镇,一个毫不出奇的小镇,但就算是冯豹威,公子瑜仍防范了他一手,他去过平峡镇两次,每次都被蒙上眼睛带去,只知道据点设在深山之中。
“派人去平峡镇,调查清楚。”容璲起身攥了下拳,得到这个消息,他才有种终于得见天日的畅快,只要将公子瑜党羽一网打尽,朝野上下将是一片安宁。
韦渊领命,但出门时又想起一个问题:“主上,那个女子,要如何解决?”
容璲靠在牢门边,听着冯豹威隐约的呻∫吟,他灵光一闪,有了个想法:“那个机关盒是前朝之物,而傅公子的母亲也有着前朝血脉,此女自幼跟随在她身边,也通晓机关之术,左右也解不开,不如让她试试。”
“是,属下这就去拿。”韦渊从不怀疑容璲看似不可靠的提议,他去拿了机关盒,两人走到地牢尽头,只见兰儿在草席上端坐着,神色一如往常的平稳温和。
兰儿看见容璲,站起来福身施礼,问道:“是民女大限已至了吗?”
“朕看你淡然自在,可一点没有将死的恐惧。”容璲转着那个机关盒,随意打量她几。
“民女只是习惯维持体面而已。”兰儿微微低了低头。
“你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全看你的本事。”容璲一偏头,让韦渊打开牢门,把机关盒递给了她,戏谑地嘲弄道,“舒无言告诉过你她是前朝皇室后裔,是这份信任害你落到今日,如果你在霜刃台受了苦,最应该怨恨的她。”
兰儿捧着盒子翻看了一下,轻笑道:“并非是信任的缘故,是因言姑娘前朝身份的威胁,也是因陛下果断而圣明,不纵放使千里之堤毁溃的蚁穴,这些原因皆与信任无关。”
容璲冷了脸,暗自不忿撇嘴,哼道:“你能打开吗?”
“需要一些时间。”兰儿神色凝重了些,“这应该是前朝的东西吧,内部必有自毁的机关,我在言姑娘藏玉佩的容器上见过类似的构造。”
“多久?”容璲眼光一亮。
“至少三个时辰。”兰儿在灯火昏暗的牢里眯着眼估算道,“我需要找到这些铜柱纵横排列正确的位置。”
容璲稍一沉思,侧身挥手道:“走,朕给你一间静室,若你能打开,朕就赦你无罪,若是不能,你就去见舒无言吧。”
另一边,留在碧霄宫的傅秋锋一直等到子时过半,容璲也没有回来,他罕见地为了自己的伤势考虑,决定早些休息,躺在容璲的大床上时还感叹容璲真是小题大做,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外伤,至于把他强行留在碧霄宫休养吗?明明霜刃台宿舍也很不错。
他一觉睡到天亮,宫女们依次送上温水毛巾漱口的茶水和装漱口水的痰盂,傅秋锋在这阵仗里坐立不安的洗漱更衣吃饭,用过早饭又有宫女送来一摞话本,生怕他闲得慌。
“这位女官,陛下没说我何时能走吗?”傅秋锋拦住送书的宫女,有点别扭地问。
“公子,没有陛下的吩咐,奴婢们也不敢让您离开,若是陛下生气,那奴婢们就遭殃了。”宫女躬身道,“若是您实在无聊,奴婢这就去请宫廷乐师为您吹奏舞乐。”
傅秋锋听得骇然不已:“陛下……准你们如此大张旗鼓?”
“只要是公子的要求,奴婢定会让您满意。”宫女笑道,“陛下喜爱您,奴婢们当然要服侍好您,您可是第一个留宿碧霄宫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