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赶紧让她下去忙,他在偌大碧霄宫里转了一圈都耗时甚久,心说容璲这几年连个人都不留,这般洁身自好,恐怕真挺寂寞,现在他敢陪容璲插科打诨,怪不得容璲对他如此纵容。
他觉得碧霄宫这平整的庭院石板很适合跑步锻炼,跑了两圈之后,日头上来,天气渐热,他正打算回去看书,容璲终于兴致昂扬地快步回了碧霄宫。
“看来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容璲踏入大殿,斜睨傅秋锋一眼,“刚好,朕也有个好消息要分享。”
“恭喜陛下。”傅秋锋先道贺一句,然后问,“臣已无大碍,陛下有何消息?”
“机关盒打开了。”容璲进了里屋往软榻他一歪,长舒口气,“你猜里面有什么?”
傅秋锋皱眉:“很难想象公子瑜这般万全的人会留下什么线索。”
“一封陈年书信,还有一张图纸。”容璲仰头靠着软垫闭上眼睛,伸手道,“给朕倒杯茶。”
傅秋锋依言倒茶,递到容璲手里,容璲细密的睫毛颤了颤,摸着茶杯微热的温度,继续道:“是你大哥,傅景义与北幽攻城将领的通信,傅景义当年镇守边关,胜多败少,大败的那两次,竟然是与北幽合谋策划,毕竟若是我大奕常胜不败,击退北幽,逼北幽求和,那就没有兵马大元帅的用武之地了。”
“这……”傅秋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臣有罪,家兄愧对先帝重托。”
“朕不会牵连你。”容璲饶有兴趣地睁眼看他,然后转头打了个哈欠,“还有那张图纸,上面画着一枚牡丹玉佩,公子瑜向你索要的东西,一定是它。”
“可公子瑜说是路线图……难道在玉佩之中?”傅秋锋惊讶道。
“想要造反,重要的是钱财和人脉。”容璲支起身子,抿了口茶,“朕曾经听过一则逸闻,前朝末代皇帝自知江山难继,便托亲信将宫中不少金银器物秘密运走藏匿,以图后人东山再起,但终究只是传闻,否则太∫祖皇帝怎会不去寻找。”
“可现在公子瑜确实要找这枚玉佩。”傅秋锋说道,“既然有了图纸,我们不妨也派人探查。”
“朕已经吩咐过了。”容璲笑着凝望傅秋锋,“除却这两条,还有一个,应该算作朕与你共同的好消息。”
傅秋锋不解,容璲大概是缺少睡眠,面带疲惫,但偏偏那双含笑的眼眸半睁不睁地投来暧昧的视线,唇角带着茶水刚刚浸润的光泽,腿曲起来叠在软榻上,鞋尖点了点,似乎是在示意他坐到旁边。
“陛下,您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消息啊。”傅秋锋无奈地坐下。
他屁股刚着坐,容璲突然把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腿上,托着额角懒洋洋地问:“朕审了一夜犯人,看了半宿尸体,很久没睡,现在说不动。”
傅秋锋脊背绷得笔直,根本不敢动:“那您……去床上睡一会儿?”
“爱卿,不想陪朕一起睡吗?”容璲翘起膝盖,压住了傅秋锋的腹部,“朕金口玉言,绝不反悔。”
傅秋锋尽力往后闪开,根本不明白容璲怎么又开始玩这套,结巴道:“臣不敢,陛下还是莫再开玩笑了,龙体要紧,快些休息吧。”
“朕没有开玩笑。”容璲慢慢收起笑意,“昨晚韦渊驳回了朕的一个决定,所以朕才做了新的决定,告诉朕,井中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朕就满足你的。”
傅秋锋脸色一僵,他先是想了想自己的什么,容璲的眼神太犀利,让他不敢闪避,生怕被看出破绽,以至于脑子飞快运转,已经有些不太灵光。
“臣……是想要个真正的匕首。”傅秋锋斟酌着开口,“那具尸体……确实是臣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