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律缓慢地驶出一段,绕过花坛将车调转了方向。
不必下回,他想,今晚就可以从书房找一个给你。
林茶电话来时严明律是任它响了几声才听的。停电了,林茶不出严明律所料,开头就是这句。严明律眼里有笑,但他的声音还是平常的冷:“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话出口又觉得这句话在拒人千里,于是他又带着暗示意味地接续道:“接你回我家吗?”
林茶反而断了这想望:“我哪敢——”
“下来。”
命令下达以后严明律就挂了电话,并不给林茶拒绝的机会。
林茶靠在门上,手机尚在耳畔贴着,里外两端都没了声息。
黑暗是一把小刀,把除视觉以外的所有感知都削得无比利锐,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作妖似的擂动在胸膛上。
实则他不该听到的,窗外倾盆大雨沙沙作响,狂风呼喇,吹得窗玻璃都要应声碎裂。
他心里有些敬畏,两只脚僵在门边。屋里是夏季暴雨夜独有的燥热,空气都流转不动。
本来灯火通明的一窝栖身所,现在一切都消遁在黑暗里了。
这一方世界什么光都没了,黑暗,实心的黑暗,有多少惨绝人寰的悲剧是在黑暗里发生的?他在黑暗里失去了父母,提早结束童年,每一分秒都在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