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上次江绍到郡主府时,崔恕反应那么强烈,也许他不止是向她要求不要见江绍, 也许他连江绍那边都下了死命令,否则以江绍那种温软念旧的性子,怎么可能在她回家的时候跑出去, 避而不见?
当着刘氏的面, 糜芜什么也不能说,只是若无其事地说笑告辞,等上轿回府的路上, 闭起眼睛来细细一想,这些天里种种古怪的迹象,突然就清清楚楚地跳了出来,每一样都恰恰好的,全都对上了。
谢临明明说过要带她去古柳林庄,后面却是崔恕带她去了,窈娘明明说好第二天还要到府里盘桓,却突然连夜走了,江绍之前那么着急要打听苏明苑的情形,后面却一次也没来过,这次更是连她回家都躲了出去。
除了崔恕,还能有谁?
当日他能在她院里放一个不起眼的紫苏盯着,现在他肯定也能,哪怕贾桂回宫去了,她这里的一举一动依旧都在崔恕的监视之下。
只是,他到底有没有这么做?
糜芜闭着眼睛,唇边慢慢漾起一个无奈的笑。原来那日种种不安的感觉,竟是她之前有意无意压下去的疑虑,原来他眼中时刻存着的戒备,竟是防着她不顺从他的心意。
原来,她与他都不曾变过,哪怕他们如此亲近,哪怕已经谈婚论嫁,骨子里头,他们依旧是当初三省斋里互相吸引又互相戒备的两个。
她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嫁了。
“去西华门!”糜芜打起轿帘吩咐道。
谢临得了消息赶来时,糜芜正打起轿帘,向他一笑,谢临许久不曾见过她,此时只觉得繁花似锦,一瞬时都在她眼中绽放,心里欢喜到了极点,轻声道:“你来了。”
“是因为陛下?”糜芜依旧笑着,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