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已是窘迫,可孟妱还是蹙眉直直的盯着那女子,那是哥哥的玉佩,她绝不能让人拿着。
见孟妱并未知难而退,反而生出几分迫人的架势,女子的气焰顿时没了大半,“诶,你这个人怎的这样?”说着,便要绕过孟妱离去。
谁知才一抬脚,便被孟妱伸起的胳膊挡住了去路,她杏眸圆睁直直的望着那女子,一字一句道:“玉佩还我。”
“柳公子!你倒是救救奴家!”女子见孟妱这般不依不饶,登时起了哭腔向孟妱身后的男子娇嗔道。
方才与孟妱说话的男人两步走至孟妱身前,问道:“敢问娘子,何以如此笃定这块玉佩是您的呢?”
孟妱原想躲着他,如今见躲不过了,又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并未认出自己,顿了一瞬,回道:“这玉佩底下是刻着字的。”
男人颔首一笑,瞧了那女子一眼,她踌躇了一瞬将玉佩交到了他手,“这玉佩上确实有字,娘子瞧瞧,可是你的那块?”
瞧着他从容不迫的神色,孟妱并未退却,她知此玉料实是罕见,怎能如此凑巧,但伸手接过那玉佩的一瞬间,她亦觉得不对了。
这块玉佩与哥哥的成色质地完全相同,却是被磨损了不少。孟妱骤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将那玉佩翻转到底,上面赫然刻着字。
萦。
男人似乎早已预料到孟妱的反应,笑着收回了玉佩,再次给了那女子。
“这玉佩……”
孟妱朱唇轻启,这是李萦的玉佩,她原想替李萦讨回,转念一想,这玉佩当年到底是她给李萦的,如今,她应该是不想要了罢。
话说了一般,孟妱还是改口道:“抱歉,冒犯了姑娘。”
女子轻嗤了一声,并不搭理孟妱,只将那玉佩摔在书生身上,怒嗔道:“这是什么劳什子玉佩,你不是说这是你那位富家小姐留下的东西么?老娘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呢,我方才可是去了当铺,压根不值几个银子!”
书生顺手捉住了女人的手,轻啄了一口,道:“我怎舍得骗你,她说这玉佩是从宫里来的,是个蠢女人给她的,她从她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都是宫里来的,我之前不都给你了。”
孟妱方要走开,便被他二人的谈话愕住,双脚似被人禁锢住一般,停在了原地。
女子媚眼如丝,轻挑柳眉望向男人,忽而冷笑了一声,将他按回了酒肆的小桌上,抬臀坐在了他腿上,道:“人都走了,还提她,莫不是你真觉得她好?还没问问你,那千金小姐玩起来是什么滋味?”
说着,女子伸出纤纤玉手向桌上探取了一个小盏,抿了一口酒,含笑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男人渡进口里。
“若说你是烈酒,她便是那白面馒头,能有什么滋味?”
第26章 蓼风阁。
孟妱攥紧的右拳渐渐松了开来,缓缓搭在左手的木匣子上,双手握紧,大步朝回走去。
“你,起来。”她站在那书生面前,对坐在他腿上的女子说道。
“哎,我说你这小娘子。”女子见孟妱又踅回身来,脸上已有几分不耐,站起身来欲与孟妱理论几句。
下一瞬,女子殷红的嘴唇大大张着,看着孟妱举着木匣子朝男人打去。
待了半晌,她方回过神来,想去拦住孟妱,奈何她身量偏矮,人还未走过去一把便被孟妱推倒在了地上。
被打了的男人一开始口内还直唤着娘子,后来便忍不住大骂了起来:“你……你……你这疯妇!”
孟妱瞧着是个娇柔的女子,猛然间发起狠来,竟是一个大男人都招架不住的,他抬起胳膊挡,她便咬上去,躲开便又被她追着打。
不一会子,方才整齐端庄的人此时鬓发散乱,身上的狐氅也歪歪扭扭。
直至一旁酒肆的掌柜恐出了什么乱子忙跑出来将孟妱拦住,那二人才仓皇逃开。
“这位娘子,瞧您的打扮,也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倒与他们有什么天大的仇怨,值得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