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之前,他还站在这里跟他对话,那时他几乎将他当成行走的炸|药包,那一点浅薄的同情还没来得及酝酿,就被他无理取闹的要求给粉的稀碎。
他当时会有多绝望,多难过,自己却让他呆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直至死亡。
尽管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心尖还是锐利的疼了起来,眼眶像被热气熏染,一层一层的热了起来。
他被欺骗,什么都不知道,可错了就是错了,他并不无辜。
他背叛了他们的感情,背叛了他的信任,也打碎了他唯一的希望。
这时,熟悉的音乐响起,打破死一般的静谧。
他低头闭了闭眼,将所有感怀吞回去,拿出手机。
屏幕跳跃的是个陌生号码,但他知道是谁。
“这么快就发现了,我很意外。”
顾临川:“一开始就是假的,是么?”
“不算,他的杀伤力你见识过。”
“他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
那头这次稍稍顿了顿,才道,“早上六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话已至此,今晚不可能再有转圜余地。
顾临川第一次没道别就挂了电话,但没立刻离开,而是走进了芮黯的房间,在那张僵硬如冰的床上坐了下来。
按照正常的程序,他现在应该气愤、自责、应该去找罪魁祸首算账,可从心脏蔓延出的密密实实的疼痛,他已经分不出多余的力量来愤怒。
喉咙口溢出一丝类似哽咽的气音,微不可闻,连顾临川自己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