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如何?裴衍有一瞬的恍惚,是啊,他要如何?

他是个孤高的,冷清惯了,并打好了一辈子孤身的主意,可偏偏这人生生打开了他的心门,并告诉他,两个人的人间烟火是何等有滋有味。只一转身才发现,原来这段情是场彻头彻尾的欺骗,那姑娘从未有真心,只是想要抱大腿。

他夜夜不能眠,一会是滔天的怒意,一会是止不住的悲痛,一颗心煎熬着,只能拿繁重的政务来麻痹。

可偏偏还是忘不了,打不得杀不得,夜里入梦的还是她。

她倒好,出了裴家的门,过的倒也逍遥,竟要嫁给旁人!

他忽而冷笑,将衣摆一点点拽出来,沉声道:“林媚生,还记不记得那日,你只道本官占了你的身子,白白让本官内疚了许久,只这滋味却未尝到,也是太亏。”

他顿了顿,在她纤细的腰身上瞥了一眼,俯身在她耳边:“总要被伺候一回,才算甘心。”

或许得到了人,那夜夜扰人的梦便不再了。

裴衍丢下这句话,转身出了门,姑娘瓷白的颈,弧线优美的锁骨还在眼前晃,他脚步不停,却有浅淡的红晕从耳根慢慢蔓延上了脸颊。

锦衣卫统领张忠瞧了他一眼,诧异的愣了一瞬。这位裴大人,平素冷清的像得道高僧,云淡风轻间置人于死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站在高处看这局势变迁,似乎没有东西能真正让他瞧进心里。

这一刻,却忽而有了人气,只羞赧的像个少年,简直让人没眼看。

他正想着,忽而又见清正的裴大人眉眼荡开,低头轻笑出声,笑的那叫一个含羞带怯。唬的张忠手里的绣春刀咣当坠了地,在心里暗骂:真他娘的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