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孩脸上还带着伤,说话时捂着受伤的脸,偷偷看了眼楼上,说:“还不是因为虞哥,汀城这行的谁不知道武老爹拿虞哥当自己的亲传大弟子看待,武哥却伙同对敌来收拾自己的人,要是武老爹这次还无动于衷,下次三街七街的都敢来插一脚,我们就不用混了。武老爹明面上是在教训虞哥,背地还不是在亲自己亲儿子,这行打人不打脸,武老爹给他儿子机会自己悟呢。”

问话的小孩听的叹为观止,吸着冷说:“大豆,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哼。”大豆瞥了瞥嘴,很不以为然地说:“没被拐来之前,我一直被夸为小天才呢。”到这时候,才终于从孩子的脸上看到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和骄傲。

问话的小孩捂着碗,听完叭叭掉起了眼泪。

大豆看着他,也低下了头,埋下脑袋不发一言。

陆菟看的心酸,又提心吊胆,等到后半夜也没见人回来,直到第二天天快亮,才听见楼上有人打电话,声音沉沉,没有一点起伏,不停的嗯嗯嗯。

陆菟听不清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了不好预感,醒来,顾不上外婆的叫喊,直接来到了院子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青年,叫平乾,武老爹留下来看家的,看到她一脸戒备又惊艳,诺诺问:“你找谁?”

陆菟抿了抿唇,“虞年。”

平乾脸色立即不好,“你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街坊都知道虞年,也知道这院里的人,但没人会主动上门询问。

陆菟轻笑,像是没察觉他的古怪,随意地往里看了看,说:“他不在吗?上次我们超市碰见过,他掉了个包,我想还给他。”陆菟晃了晃手边的男士小包,用的急,在外婆的压箱柜里翻出来的,一个普通小布包,陈旧的不像样子,一般人捡到可能没人会主动上门来还的。

平乾直接伸手来拿,“给我吧,我给他。”

“不行啊,我捡到的,得亲手交给他。”陆菟拿着可能都不值9块9的包往后躲了躲,小心地说。

平乾眼里顿时露出不屑,讥讽的说:“他在警局呢,你警局还他去吧。”

说完,门在她面前狠狠摔上。

警局?陆菟心一跳,问清三街最近的警局,打车追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警局门外围满了人,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发型和划她包的黄毛有异曲同工之妙,打量她的眼神轻藐又不怀好意,笑容流里流气,倚在栏杆上一个个站不稳似的,佝偻着腰,像个没骨头的,大概十几个,应该就是三街的人了,还有几个脸色惨淡,灰色衣服上一身的灰,还有几点血。

还有几个眼熟的,是她在虞年院子里常见的几个青年,应该就是武三来的时候带的人,只不过不见他本人。

一个警|察烦躁的驱赶着:“没你们什么事都赶紧走,都围在这里想闹事吗?不走就跟进来住几天。”

一群人推推搡搡,要动不动的,死皮赖脸仍待着不动。

陆菟走了过去,礼貌的问:“请问里面有没有一个叫虞年的?”

警|察诧异地看看他,挑眉问:“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她一个漂亮女人,气质不俗,怎么看都和里面被抓的人混不到一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虞年可是带头领事的。”

陆菟落下心,“嗯,我是来保释他的。”

男人微妙的看着她,不置可否笑了笑,点头带她进去。

陆菟甫一进去,耳边就像鞭炮齐齐炸开,呲牙咧嘴的嚷声叫苦连天的传过来,还有两帮人隔着栏杆对骂,呸呸呸往对方身上吐口水,一脸苦恼烦躁的女警官拿着文件夹拍着栏杆喝令他们闭嘴。

陆菟第一次来这地方,以为自己来了鸡窝。

随着陆菟走进,叫嚷声渐渐低了下去,一群人都奇怪打量着她。

来的女孩样貌不凡,皮肤白皙润泽,眼神像黑皮筋上捆着的两个小明珠,眼眸深邃黑亮,瞳仁逡巡的时候像一捧圆圆明亮的小月盘,明眸皓齿,原本嘈杂烦恼乱成一团的小派出所里,因为她的出现而似乎都明亮干净了几分,她带着优雅安稳的姿态,衬得他们相形见绌。漂亮的小红唇,在剪水双瞳的衬托中,明艳不可方物,像一个小锤子,重重的落在每个人的心上,呼吸都跟着慢了几分。

她穿着一身酱玫红的过膝连衣裙,在暗沉又拥挤烦闹的小屋里,像阴灰暗沉的瓦砖墙壁上蔓延生长出的一朵俏丽红梅,剪裁得体的裙腰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穿着简单的一个运动系白鞋子,青春中不失几分可爱调皮,落在斑驳的白色蜘蛛网上,似在每个人心口都雁过无痕又留下微妙的的点点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