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一听再也顾不上伤感,急忙坐直身体大声辩解:“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我想说的是……”
“我喜欢您!由纪小姐!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您,只不过希望做梦的时间能够再久一点,哪怕坐在这里看看您忙碌的身姿与笑脸。对不起……”
“请不要因为我的冒犯就放弃您喜欢的事。”
先前膨胀至一个成人大小的诅咒慢慢萎缩,仿佛漏气的气球,在其他客人异口同声的恳请下继续缩小,最终完全消失。
诅咒因人而生,也会因人而灭。
——原来还真有可能出现这种现象!
两位咒术师对视了一眼,准备许久的术式毫无用武之地只能重新收回去。森由纪站直身体退出与那位顾客的社交距离,提前下班的同时使唤店员给这个时段所有在店顾客都多上道甜品。
没办法,毕竟是发生了影响就餐体验的突发事件。既然不方便继续卖人设,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一二。
顾客们得知这份额外的小惊喜后纷纷表示谅解——由纪小姐不是营业的偶像,在自己家的西点店里客串女招待也很合理。这儿又不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茶水店”,别人家的可爱女仆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个来吃蛋糕的人屁事!
很快店铺里的经营就恢复正常,店员们也都回到固定位置该干什么干什么。所谓的“关掉预约窗口”,实际上也只不过做个样子而已。这家西点店除了作为除了安置并监1控维尔根特母女俩的安全屋,还起到情报交换站的作用,哪可能说关就关。
在内厅玩钢琴的大爱丽丝早就跑去楼上躲起来了,克洛斯特街上那些嘴巴不饶人的女人们“帮”她学会了这项自保技能。等森由纪领着客人走进布置成音乐室的内厅,看到的只有撒了一地的谱子。
“爱丽斯夫人刚才在这里吗?看来她还是老样子。”
那位精神失常的夫人不在,夏油杰既庆幸又失望,如果她在的话,说不定又会被她误认为森先生。虽然这样感觉有点对不起“已故”的森先生,但他对做眼下这位同班同学的爸爸很有兴趣。也许男生都是这样,总想在辈分上压好友一头,算是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吧。
森由纪并不觉得母亲的病情有什么好隐瞒,她从外面端了茶水和甜点走进来,听到夏油杰这么问就点头:“没错,十几年前医生就做过诊断,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其实浑浑噩噩的也没什么不好,人总有做梦的权力。”
五条悟听不懂他们在说谁,坐在圆桌旁的少年看一眼蛋糕看一眼女朋友,又看一眼蛋糕又看一眼女朋友。等他第三次这样做,森由纪抄起银制小叉子叉起一颗糖渍樱桃塞进他嘴里:“新学校好玩么?”
“嗯嗯嗯嗯嗯嗯!”多年教养不允许五条同学在嘴里有东西的情况下说太多话,他“嗯嗯”了一会儿吐出樱桃核:“挺好玩的,由纪你想进去玩吗?风景还行,人少清净,我的宿舍很大……”
“作为住在你隔壁的倒霉蛋,请容我郑重提示:由纪是个普通人,高专对她来说有危险。”夏油杰及时制止了五条悟的白日梦:“看不见咒灵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根据咒术条例,不应该让普通人知道关于诅咒的事。”
“yue!”白发少年伸长舌头作呕吐状:“别再把你那套老妈子理论拿出来讲了,由纪和别人不一样!”
说着说着眼看这两人就要动手打起来,森由纪托着下巴边看热闹边道:“看来你们两个就读的学校距离这里不算太远,让我想想……十公里?”
“差不多。”对于她这种“未卜先知”的行为,夏油杰很习惯。
但是五条悟并不习惯,他发现自己认识的只是森由纪这个人显露在海平面上的一点点山尖尖,少年贪婪的想要知道更多:“咦——?告诉我嘛,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知道附近有所全日制全封闭的私立宗教学校,距离大概也就十公里。考虑到五条家的宗教背景以及夏油能看到我却看不到的那些存在,答案还用得着猜?”
她叉了颗草莓塞给白发少年堵住他毫无营养可言的没话找话:“身上没有带糖果吗?”
“唔唔!”五条悟摇头,夏油杰拆了他的台:“怎么可能,这家伙吃糖都快吃出龋齿了。”
需要补充糖分是一回事,随便乱吃到龋齿就是另一件事。
森由纪横过眼睛阴恻恻的对男朋友道:“需要我替你治疗龋齿么?我姑且对处理外伤还算擅长。”
能把“治疗龋齿”形容为“外伤处理”,想必手段相对正常医疗程序而言比较激烈。
五条悟都快把脑袋摇出残影:“不要!等我领悟了反转术式以后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