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濯看向四周,颇为满意的模样:“不过比起魔渊之血,我倒是觉得你这能拦住仙人,生产出无数妖兽的黑暗,反倒是能毁灭世界呢?”

万兽一惊,它以为鹿濯得了魔渊之血还贪得无厌,把目标定在了自己身上。

这也不怪它这样想,毕竟它诱惑鹿濯时,就是打着能够掌握‘毁灭世界’的力量旗号说的。

“便是我算计了你的肉身,不也赔了你魔尊之血?何必得寸进尺?”万兽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一丝威胁,手指微微交叉,身边的黑暗也仿佛要翻腾起来,“你如果在这黑暗里出去,我就当今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不然的话,我就让你亲身领会一下,为什么那些外界仙人数万年来,不敢进我黑暗之地一步!”

万兽话音刚落,鹿濯便感受到一股恶意自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怨念憎恶在心头翻涌而出,身旁的黑色空间也如同活物一样蠕动,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

而且这种感觉十分熟悉,鹿濯微微有些恍惚,他想起来了……这和他身陷于疯狂山脉的躯壳之中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想到了这一茬,鹿濯的脸色却突然柔和了下来,他将血色座椅微微退后半步,做出一个停战的手势道:“停,停,停!咱们也不用非要打这么一场。”

“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其实我们可以合作。”鹿濯微微一笑,说出了让万兽极为吃惊的话:“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目的便是毁灭外面的一切吧……如果是这方面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我的目的可是毁灭世界,灭亡外界的一切……你做为一个人类,竟然说你要与我合作?”万兽根本不信鹿濯,“这怎么可能?你别想骗我。”

“看来你是真的看不到我幻梦里的经历啊……”鹿濯叹了一口气,随后在指尖凝结出一滴血液,对着万兽弹了过去,“这是我在幻梦中的经历,你看上一遍就明白了。”

他融合了魔尊之血,堪称一步登天,现在只等消化完毕就能成就五境,所以许多神通法术都是不学自明。

他丢过去的血液之中,正是他在幻梦境中的记忆,而且其中还有着‘疯狂山脉’的影响,根本无法修改,正是一份完完全全的幻梦记忆——不过这些记忆之中,只有他的第一次轮回和沉沦,没有来自季凤梧的帮助,也没有最后的解脱。

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隐藏技巧,全文没有一句假话,但因为遮掩了一点信息,就能让意思完全相反,而万兽的智商的阅历,自然是看不出这一点的。

它接过血液看完鹿濯的第一轮回,这第一个轮回没有季凤梧的宝珠开解,鹿濯的经历自然与那原本命运相同,甚至还要凄惨无数倍,最终的结局更是堕入黑暗之中彻底沉沦——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但是万兽知道了一点,那就是眼前的少年,有着极为偏执和炽烈的‘自毁欲’!说的也是,便是在扭曲偏执的万兽眼里,鹿濯所经历的那些事情都未免有些可怕了。

至于现代背景,蓝星世界,它倒是没有在意,毕竟是幻梦铸造的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此刻的鹿濯在它的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过疯子也好啊,没疯掉的话,谁来做它的帮手?

鹿濯的神情未免,但落在万兽眼中,却是似笑非笑,十分恐怖:“你想要毁灭世界,而我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葬礼,最好可以拖着全世界的生灵一同上路,你说咱俩是不是很合适?”

万兽想了想,点点头道:“确实合适……不过你说你猜到了我的身份,那么便猜猜看?”

听到万兽这么说,鹿濯笑了,他用手撑起脸颊,缓缓的讲述起了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我的一个小朋友跟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在上古年间有三位祖神,祂们创造了最初的生灵。”

“这些生灵强大、美丽、神异,但却骄横桀骜,因为一些小事就会互相置气。最终竟然演化成了一场数万年的战争,将整个三皇界在桃园打成了一个废墟。”

“然后祖神们对这些神兽们失望了,祂们将神兽们驱赶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随后重新创造了美好纯粹的人族……而我在幻梦中见到的那座疯狂山脉,便是指代的这片‘黑暗’吧。”

“疯狂山脉是由无数的异类构成的,而那些异类都有着‘兽’类的模样,它既然是你们的力量,而你又以万兽自称——所以咱们现在所在的这片‘黑暗’便是三位祖神的流放之地?”

鹿濯微微停顿,带着一丝好奇的看向万兽:“你既然自称‘万兽’,想必与那些神兽们脱不了关系,所以你是他们的后裔?意志?还是说……残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