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奚呆愣于阶上,唯闻心跳鼓动之声,咚咚不止。
笑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秦恪伸手抚其鬓发,眸色极柔软,“我若去,你如何?”
容奚脱口而出,“让工匠多造火弹、弓弩,还有望远镜。”
回答得相当朴实。
“嗯。”秦恪轻笑,“我之性命,全系大郎之身,有劳大郎了。”
容奚顿面颊发热。
大魏战神,骁勇善战,何惧北方蛮敌?那些器物,于他而言,不过锦上添花。
自己确实帮不上忙。
“若他日破灭北蛮,大郎所造之器,当居功甚伟。”秦恪神色诚挚,语意坚定。
容奚羞愧一笑,同他一起上马。
两人并骑,至城门口,忽遇一商队。
商队共八人,服饰与魏国迥异,容奚一时难辨其来处。
商队以骡马驮拉货物,这些俱稀松平常,然令人惊奇的是,一木板车上,囚笼伫立。笼中瘫坐一人,那人金发碧眸,肤色极白,身着单衣,只用一毛毯御寒。
他面容憔悴,正瑟瑟发抖。
在大魏,这种异域来客,被称为色目人。
也不知这人是如何来到大魏的,还叫人囚住,看这模样,应是要被当做奴仆卖掉。
许是他注视时久,笼中之人忽有所觉,瞬间扭首与他对视。
容奚正欲移开目光,却见那人拼命朝他挥手,口中狂喊,然语言不通,旁人不明他所言。
恰好,容奚约莫听个半懂。
他在说,救我。
容奚并非同情心泛滥之人,然他见这人目露绝望,将自己当作救命稻草,不免受其触动。
他亦为异世之人,初至大魏,难免无所适从。经数日,与原身记忆相融,方生出些许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