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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独至临溪,儿有书童相伴,已不及阿兄之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儿若拘泥盛京方寸之地,即便日后入仕,也会泯然众人。”

你阿兄是被赶走的,他能不勇吗?

容尚书心中反驳一声,面上终究应下。

“你若想去,便去罢。让你母亲为你备齐细软,祖宅不比家中,你莫苛待了自己。”

面对容连,容尚书当真算作慈父。

容连低眉应答。

思及阿兄走时,身无细软,匆忙而行。自己见之不忍,遂将攒下月钱塞于他手,阿兄竟涕泪横流,感动非常。

如今想想,阿兄当时,定心灰意冷,绝望无助。

自己此至临溪,定好生对待阿兄,教其君子之风,授其经纶之识,令其不再顽劣度日。

子不教,父之过。

此话他不敢当面与阿耶说,然心中却这般想。阿兄之顽劣,与阿耶之忽视、母亲之溺宠,干系甚大。

他与阿兄为兄弟手足,自当相扶相持,共耀门楣。

容二郎心思,容奚远在青州,毫无所知。

自那日被高柏赠书之后,容奚不再出宅,开始在宅中研磨豆子。

黄豆用水浸泡过,经石磨挤压,生出乳白浆液,经过滤后,入釜蒸煮。

须臾,豆香四溢,浓而味淡。

浮沫滋生,容奚让子实撇离,用勺搅拌,偶或用清水降温。

顷刻,容奚用备好的酸浆,倾入釜中,只见釜中豆汁渐呈絮状,如白云翻滚,浪花缠绵。

若就此停手,便是豆花,用佐料拌之,咸甜皆宜。

“郎君,您真厉害!”刘子实在旁,惊叹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