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页

“有何不妥?”姜卫平以为他要拒绝,忙道,“若无大郎妙法,我也不能造出此釜,大郎居功甚伟。”

他欲与容奚分利。

容奚摇首叹道:“守原兄,此法虽妙,然大魏盐铁官营,你之技法,迟早被人所知,届时官府介入,冶铁之法将归朝廷。”

此话不假,姜卫平亦知。可他不甘,不为自己,而是为容奚。

大郎聪颖绝伦,巧思如潮,却生活清苦,受旁人唾之,实在不该。

“守原兄不若待国丧期过,再将此法呈于官府。”容奚提议道。

大魏有制,若百姓得妙法有功,朝廷自会嘉奖。虽数目稀少,然名声广传,于姜氏也有益处。

姜卫平只好颔首,心中暗自决定,嘉奖之财,当尽数归于大郎。不过,他依旧心存困惑。

“大郎缘何不欲因此扬名?”

话刚出口,他便觉自己愚蠢至极。

大郎乃京官之子,即便要扬名,也是扬学识之名,哪里看得上匠人之名?

容奚不知其心中自责,随意道:“奚声名狼藉,若扬我之名,只怕百姓唾之,官府厌之,于事不利。”

名声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姜卫平闻言,心神大动,热流涌眶,他饮茶遮目,仰首使泪回流,长叹一声,“大郎胸襟广阔,令我钦佩!”

二人细聊半晌,至未时正,姜卫平方不舍离去。

客房中,陈氏主仆或坐或立。

陈川谷捻起撒子,边嚼边道:“为何我总觉容大郎有些蹊跷?”

方才提及受补过甚一事,容大郎虽惊讶,却无震惊之意,莫非早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