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事态还能稍稍控制,染上时疫的人一经发现,就送到梅山。”

“但是慢慢的,染上时疫的人越来越多,就像养心殿里,以前伺候的人现在十不存三。”

“所以,皇上改了口谕,所有染上时疫的人不再送去梅山,送到原本的辛者库那里进行诊治,违者立斩不赦。”

“昨天,皇上刚刚对奴才说,皇宫自昨天起,不许进,也不许出,只可让时疫在宫内起,也在宫内结束,盛京民众数十万能不损一人就不损一人。”

随着他的话,沈嬛身体一怔,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东稍间。

安宁眼里已经冒出了眼泪,“您也觉得,这不该是一国之君该说的话不是,这天下,谁又能尊贵得过他去呢。”

怕染上时疫,安宁不敢擦眼泪,只狠狠吸了吸鼻子:“小主您没见过在边关的皇上,那里的姑娘们可喜欢他了,天天打着马在他马屁股后头追,像太阳,不,比太阳还要耀眼。”

安宁这个大总管现在忙得很,跟沈嬛聊了这么一会儿,就被人叫出去了。

沈嬛在外边站了一会儿,走进东稍间。

龙床上的宇文鉞眉间有几道从前没有的印子,眼睛鼻子,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沈嬛把手伸进被子,刚一伸进去,他就睁开了一点眼睛。

沈嬛道:“皇上您给臣妾借点力,臣妾给您擦洗一下,换衣裳。”

刚才已经被他看完了所有丑态的宇文鉞望着他,没说话,只在沈嬛扶他的时候没有往下坠,而是用干瘦的不再健壮有力的手抓着床柱子,让沈嬛不至于那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