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应到床帐被捞开,他并不是健康肤色的又黄又青白的眼皮微微睁开,虽然混浊,但仍有一丝精光的眼睛看向他。

他放在腹部的手动了动:“你……你来……做……什么……”

“胡闹……”

“……”沈嬛望着他,“是臣妾求安宁总管,让安宁总管带臣妾来的。”

“皇上,您现在怎么样,想不想吐,肚子难不难受。”沈嬛博览群书,知道时疫的症状。

一是呕吐,二是拉肚子,三是发热畏寒。

发病者从发现症状到死亡,快的七八日,慢的半个月。

而宇文鉞,已经是第四天了。

宇文鉞似乎不想跟他说话,只睁着一点眼睛,也不说话。

沈嬛也不管这些,手从被子里伸进去,很快触摸到他瘦骨嶙峋但骨架依然很大的身体,在靠近他腰下的地方摸了摸,果然,一片濡湿。

“沈……嬛……”宇文鉞身体僵硬,“滚出……去……”

第一次被他叫到自己真正的名字,沈嬛愣了愣,他对身后的安宁道:“劳烦公公叫人去打点热水来,再把皇上干净的亵衣拿来,最好多拿一些。”

“唉!唉!”安宁没想到沈嬛竟然真的近了宇文鉞的身。

要知道,这几天皇上叫伺候的人接点呕吐物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他一生骄傲自负,怎么可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所以没人敢去触他的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