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嬛不由自主地望向养心殿的方向,黄河决堤的事儿还没了,宫里又发生了时疫,宇文鉞跟那帮朝臣,又要在百忙之中腾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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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鉞连衣裳都没拖脱,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个时辰,就听到安宁急切地叫声。

他骤然挣开眼,捏了捏鼻根:“各地的折子递上来没有?”

这些日子他带着人日夜颠倒,粮食药材流水一般运到受灾的地方,砍了不少手伸得太长的人的头,总算把局面稳住了一些。

所以,他才眯了这么一小会儿。

但这些日子他已经对身边的声音形成条件性反射,一听到安宁的脚步声就醒了。

安宁脸上阴云密布,几乎拧得出水,凑到他耳朵边:“皇上,宁寿宫太后瞒着众人把襄郡王带回宫中,哪想到襄郡王竟然感染了时疫,现在那儿已经有不少人染上了!”

安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时疫,那可是时疫啊。

别说发生在皇宫,就是在外边,都能让人丢了神。

更别说宫里还有皇上和各宫娘娘以及大臣们,他们若是染上时疫,这大祁的天都要塌了。

宇文鉞熬红的眼睛在听到时疫二字睁大,呼吸粗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年前太后话里话外提了好几次,要他要重用襄郡王宇文燿时,别放着自家兄弟不用反而重用外人。

但是宇文鉞知道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吃喝玩乐在行,还是个没长大不知道轻重的孩子,所以尽管让他去,还是没彻底放手,身边跟着张庭和严复,让他们两个看着点,不要由着宇文燿时的性子。

可他呢,到了地方没去过一天堤上,拿着朝廷修建堤坝的银子斗马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