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鉞收回目光,继续在一本本折子上留下自己的朱批,桌案上的批完了,安宁又搬新的来,新的批完了,又有心新的。

沈嬛一开始还不觉得,慢慢地手就酸得受不了,对这个坐在这儿就没歇过的人不由得升起一丝佩服。

其实宇文鉞这个皇上的日子在沈嬛眼里实在是无趣得很,每天早早起来上朝,下了朝还要召集大臣到南书房或者养心殿商议事情,然后坐在这儿批折子,大多时候都要批到半夜。

亏得他才二十来岁,要是三十四十还这样熬,迟早变成短命的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沈嬛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思绪继续磨墨。

突然,屋外一声恶吼吼的炸雷,一个浑身都湿透的内监小跑进来,扑通跪在地上:“皇上,黄河决堤了!”

他这句话比那那声惊雷还可怕,从来没在沈嬛面前露出其他神情的宇文鉞眉头狠狠一拧:“严复呢,张庭呢,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内监道:“严大人和张大人这些日子都在堤上,正组织百姓撤离,可水实在太大,波及面太广,严大人和张大人也撑不多久。”

“撑不了就给朕死在那儿!”宇文鉞突然站起来,殿内的人全都跪下去,求他息怒。

宇文鉞怎么息怒,他边叫安宁边往外走,“把内阁六部的人全都叫进宫,令先把西山大营的人叫过去,先把百姓安置下来。”

“告诉达那,谁要是在这节骨眼上找不痛快,朕把他九族拿去堵黄河。”

外边瓢泼大雨,安宁什么都顾不及了,赶紧叫人拿伞。

可再一看,皇上已经走进了雨里。

“快啊,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咱家削了你们的皮。”

一屋子人瞬间没了,只留下沈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