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样不就得了。”巴虎满意了, 放下瓢往门口走,“我给你大闺女说她娘也喜欢她的宝石坠子,让她借你戴几年, 等她八岁了再还她。”见蜜娘脸上的笑没了, 他越发火上浇油:“恭喜你,你的小丫头对你大方的很, 二话不说就取下来给我了。”
“巴虎, 你给我过来。”蜜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扯了抹假笑冲他勾手指。
男人笑的开怀,挑衅道:“你当我傻?”见她起身,拔腿就往外跑,出门遇到一双儿女还告状:“救命啊,你们娘要打我。”
蜜娘听到扔掉手里的扫帚,和和气气走出来,“说什么胡话,我稀罕你都来不及,哪会打你。”她冲其其格招手,蹲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两口,“你的坠子娘借走了,等还你的时候还两个,都是亮晶晶的玉石做的。”
其其格心里最后一丝失落也没了,很大方的放贷,“娘,我的镯子你可喜欢?我也借给你。”
“……谢我闺女了,你的小镯子我戴不了。”
她拉着其其格和吉雅往屋里走,回过头冲外面的男人瞪眼,有本事别回来吃饭睡觉。
巴虎死皮赖脸也跟了进来,还喊在给骆驼喂草的艾吉玛:“进来吃饭了,别管它们。”大斑小斑真跟狗作战了,下午回来没一会儿就跑出去了,一直到吃完饭洗了碗也不见回来。
一手两盆水,瞥见蜜娘斜他,巴虎笑的要端不住水盆,她斜愣他一晚上,他跟着也笑了一晚上。
“来,我给你洗脚。”巴虎蹲下身按住水里滑溜溜的脚,“还气不气?”
蜜娘绷住笑白眼翻他,“按按脚底,小姐我今天走路走累了。”
小姐?他还大爷呢。不敢嘴上再得罪人,他埋头曲起手指给她按脚底,“这个力度可还行?”
有点疼,但她能忍,蜜娘满意点头,“手艺不错,明天赏你顿肉包子。”
一旁的其其格和吉雅从椅子上站起来,踩在水盆里探头看,等巴虎给蜜娘擦脚的时候,两个小的坐回椅子上,翘着脚,“爹,来。”
巴虎抬头跟蜜娘对看一眼,见她笑他也忍不住笑,“欠你们娘三个的。”转身握住胖脚丫。
大的领两个小的去隔壁毡包,才轮到他脱鞋洗脚,倒了洗脚水见狗喝水的水盆里水见底了,又去河里提了半桶倒进去。
夜深人静,一场酣战结束,两人精疲力竭睡过去,正是好梦的时候,由远而近的粗哑的惨叫声惊醒了临山的人,狗吠烛明,巴虎跟蜜娘穿好衣裳出去,院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多是守夜的男人,跟着惨叫声跑来的。
“这不是巴虎家养的山狸子?咋上蹦下跳的?被狼咬了还是疯了?”摸黑的天其他人也看不清情况,而且也不敢靠近。
巴虎点了油烛出来,照亮了一圈地儿,大斑小斑不停地舔鼻子扒脸,“过来,我看看。”粗略地扫一圈,没看见外伤,就是鼻子上也不见东西,嗯,鼻子肿了。
“被蜜蜂蛰了。”蜜娘断言,她看了眼大黄,它缩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
“我就说说,它俩还真连夜跑去当贼了?”大斑小斑嗷嗷叫,本就粗哑的嗓子越发刺耳朵,“看这样儿挺疼的,有没有法治治?金疮药不成吧?”
“蜜蜂蛰的没药可治,我以前被蛰过,别看我,是小时候被蛰的,不是当贼去偷人家蜂蜜。”说话的男人摆手,“也不用管,肿段时间自己消了就好了。”说过他们也散了,还当是出了啥大事了。
院子里只剩一家六个人看满地蹦哒的两只贼,这叫什么事?当贼当的光明正大,被蛰了还好意思往家跑。
“艾吉玛你回去睡觉,明天不是还要去私塾。”蜜娘把其其格和吉雅也拉进毡包,他俩打着赤脚就跑出来了,还好炉子上还有没用完的水,不用再生火。
大斑小斑又叫了一阵,长相不错的毛脑袋肉眼可见地大了起来,鼻子肿的比阿尔斯狼的狗鼻子还大,还有嘴巴一圈没带毛的唇肉,肿的像是羊肉肠。
叫声越来越低,嘴巴张不开了,声音都卡在嗓子里,快变成蜜蜂的嗡嗡声了。
“该,让你们去捕猎你们偏要去当贼。”怕夜里跑丢了,巴虎把放羊毛的毡包打开把大斑小斑抱进去,反手锁上门。
哼唧了一夜,除了其其格和吉雅睡饱了觉,其他人早上起来都是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狗群守夜回来看到院子里躺的看不见眼睛的玩意儿,狐疑地叫了几声,回狗窝都是绕过它们。
蜜娘吃了早饭后去买牛羊肉,回来后巴虎把羊肉剁成肉糜,团成团掰开大斑小斑的嘴给塞到舌头上,“蜜娘你来看,大斑的舌头都肿了,小斑的也是。”这下连水都舔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