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牛羊多了,像我家这样,如果没有仆人,我跟巴虎日夜不合眼都忙不过来。尤其是牛羊产崽的时候,挤羊奶、打酥油,挤牛奶煮牛奶、打黄油,冬天打酥油的时候十几个人都要忙半天。”听盼娣的名字就知道她家肯定是不喜欢女儿,家里是非多,所以现在才喜欢清净,蜜娘也跟她说心里话:“养牛羊就像我们种庄稼,闲的时候有,忙的时候能把人累的吃不进去饭,庄稼人遇到蝗灾就要卖儿卖女,牧民养牛羊要是遇到白灾或是牛羊生病,十年的家底一季就能给掏干净,好点的能再爬起来,倒霉了只能自卖其身。”
“等我盖了砖瓦房后我就只养百来只牛羊,我一个人忙活的过来,也够我吃用了。”盼娣顿住脚,她本来没这份勇气的,但听蜜娘不赞成,她越发有想法。
蜜娘拍了拍她肩膀,“你干嘛气冲冲的?我又不是你爹娘,不会催你嫁人的。”
“我没气。”她扯出个笑,就是因为没爹娘管她,她才想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
蜜娘笑笑不再多言,帮着她把几十只羊往回赶,由着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她震惊盼娣有不嫁人的念头,换她她是不敢的,不说别的,就说艾吉玛爹娘离世后还没过头七,他两个姐姐独自在家夜里就有人去敲门,她们还是当地人,都吓的在一个月内慌忙出嫁了。
想到这儿,她又多了句嘴:“寡妇门前是非多,更别说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了,那就是吊在狼群里的肉,谁都想咬一口。”
盼娣沉默一会儿,说:“救济院就在官府旁边。”
日头落了,蜜娘也到家了,她过了河对盼娣挥手:“我到家了,先回去了。”
“好。”盼娣点头,又走了一段路停下脚往后看,蜜娘家是被毡包围出了个圈,靠东北方的毡包是灶房,浓烟夹杂着肉香从毡顶冒出来,又被风卷走,其其格和吉雅的笑闹声也被风带了出来,。不远处有四头骆驼摇摇晃晃地往这边来,脖子上的铃铛声随着骆驼哼哧哼哧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个,你的羊都跑了。”
突然的说话声把盼娣吓的差点蹦起来,她转个身看过去,是个见过几面的男人,她胡乱点个头,不走心地问:“这么晚了还出去啊?你忙,我先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