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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娘不应声,半响说:“今年开课这么早,就是去年那事捣的鬼,也不知道这私塾要办几年?”

“不是喜欢念书?这就不想去了?”巴虎故意羞她,“去年是谁说的不要钱的私塾年年办年年去的?”

她懒了,除了药草,平常也用不到学的蒙语和什么鞑靼王朝的起源,隔的时间又长,去年学的差不多忘光了,一想到还要考核她就心慌。今年又加一门听萨满念经,还听不懂,念经的男人长得又可怕,跟淌雪去听课相比,她更想坐在家里纳鞋底。

蜜娘借口道:“我只是不想听萨满念经。”

不管她想不想,时日到了就要按时过去,艾吉玛没去,他在家带其其格和吉雅,等七天过了,他再跟她一起去学蒙语学认草药学写字。

木香还没出月子不用过来,白梅挺着肚子也来了,两人在救济院门口碰到,往里走的时候见钟齐肃着脸在安排听课的屋,她走过去问兰娘:“怎么回事?不是随便坐了?”

兰娘翻个白眼,“谁知道他搞什么鬼。”等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她们五个人被分开了,未嫁的跟成亲的不在一个屋。

蜜娘扶着白梅往另一边走,进门的时候刚好钟齐往外走,三人的眼神搭在一起,他脸上的笑立马就冷了,扭身就走。

蜜娘忍不住嗤了一声,不像个男人,拿不出手的东西。

白梅左右看看,什么都没问,事情的大概她从盼娣那里听说了,她回去后就把给木香准备的羊绒袜压箱底了,以后她总有赶在冬天生娃的时候,留着她自己穿。

挨到念经结束有一日休沐,蜜娘翻出橇板让巴虎拉她在河面上滑冰,“今年不带大黄,带大斑小斑。”雪厚了草原上没了野鸡野兔,大斑小斑天天窝在家里都长肥了。

“我还以为你说要带其其格和吉雅。”

“太小了,他俩病了不像你我,喝了药了蒙被窝里出身汗就能退热。”下雪后她就不许其其格和吉雅到雪地里,白日就在有炕的屋里闹腾,翻箱倒柜她也不说。

漠北的下雪天多冷啊,提尿桶去粪坑,出门时还是水,到了粪坑就成了冰坨。风又大,下雪的时候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隔个几步就看不清人影了。

巴虎觉得蜜娘担忧太过了,“让两个孩子出来试试,你看艾吉玛不也天天走在雪地里,就像你以为其其格和吉雅看到宰牛宰羊会害怕,实际上呢?我们漠北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地方,不能一到下雪天就给关在有暖炕的屋里。”他养山狸子还知道不能把野性给养没了。

“害怕冻着了我们就给他们穿厚点,知道冷不用我们喊自己就知道进屋。”

蜜娘抬眼盯着语重心长的男人,一直把他看的不自在才挪开眼。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觉得你像巴拉,当奶娘很有本事,照顾崽儿挺有一套。”蜜娘被说服了。

男人板正了脸,纠正道:“可不能瞎比,巴拉那是什么,它是养父,我是亲爹。”再说巴拉是狗他是人,只有狗类主,哪有主像狗的。

风大了,两人没敢在冰面上久待,更不提带孩子出来滑冰了。等蜜娘跟艾吉玛念书去了,巴虎给两个孩子穿了厚厚的衣裳又给抱去了羊圈,教两个孩子搂草喂牛羊,瞄到其其格不老实溜出羊圈去踩雪他也当没看见,没过一会儿两个孩子就跑进来,缩着通红的手凑过来喊冷。

巴虎敞开衣裳把两双小手捂在怀里,捂热了让兄妹俩继续给羊喂草,之后再没看到其其格和吉雅溜出去抓雪,顶多是站在羊圈门口往外看。

晌午下学后,蜜娘急着想回去看看巴虎是怎么带娃的,刚穿好披风就听有人在喊她和白梅。是木香,坐了个月子还瘦了。

她让艾吉玛先回去,扶着白梅走过去,“木香,你出月子了?”

“你也知道我生孩子了?”木香语带讥讽。

“当然知道,我送去的母鸡和鸡蛋你都吃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蜜娘笑,余光瞟到钟齐急慌慌的过来,她问:“还是钟齐没给你说?”

三人就站在盼娣她们门口,没说几句话盼娣兰娘和莺娘就回来了,这时候钟齐也到了,他走上前拉木香,“你才出月子跑出来做什么?也不怕冻病了,赶紧跟我回去。”

“外面冷就进屋说。”盼娣开了门,夸张地问:“木香你什么时候生孩子了?生的是丫头还是小子?”

木香这时候察觉到不对劲,她挣脱了钟齐的手走进屋,“正月白梅出嫁的时候我都有喜了,现在都快十一月了,你们谁怀孩子怀一年的?”

“蜜娘你说你送了母鸡和鸡蛋,钟齐给我说了,你也生过孩子,还能不知道洗三是哪日?我听说那天你们全家去都城了,早一天晚一天不行?非得那一天?我孩子都满月好几天了,你们没一个人过去看我的。”木香抹了把眼泪,“你们太欺负人了,我坐月子生生受了场气,我儿才三天就没奶喝,就是你们给我气回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