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还说狗听得懂人话?
“那你给我把刀拿来,我再给划两刀,入味些。”蜜娘拿了个小刷子往羊腿上刷层蜂蜜水,火舌舔上羊腿,晶亮的蜜水颜色越发透亮,甜香混着肉的焦香气随着白烟升腾而起。巴虎咽了下口水,垂眼看到狗崽子哈着舌头嘀嗒口水,他默不作声地撇过头。
“另一只羊腿真不刷蜜水?”蜜娘再次询问。
巴虎摇头,哪怕味儿闻着再香,他对刷了蜂蜜的肉也保持怀疑的态度,但他又不想把话说的太死,“狗不能吃太多甜的,另一只羊腿留给它们吃。要是甜的吃腻了,我们也能片几片不甜的肉。”
刷了蜂蜜水的羊腿色泽棕红,表层像是凝了一层粘稠的油脂,油脂下还有花椒的颗粒,细碎的葱段。而没刷蜜水的羊腿表层焦黄,肉看着干巴巴的,花椒和葱段还有酱末都呈黑黄色。
“尝尝?”蜜娘片了一刀肉先喂自己嘴里才给巴虎喂一块儿,看他那小心翼翼的臭脸,她“啧”了一声,“没打算毒死你,大胆吃。”
口感浓郁,烤的羊肉不可避免的是肉质干巴,但这次羊肉直到咽进肚里了,嘴里还残留着香滑的酱,应该是羊油掺杂着蜂蜜,没有羊肉的腻,更没有蜂蜜甜滋滋的味道。
“挺好吃哎!”
蜜娘扭过头没理他,削了一片没刷蜜水的羊肉又喂给他,自己嘴里吃的都是棕红油亮的肉片。
巴虎嚼了两口吐到一边给狗吃,“那个羊腿留给大黄它们,别给我,我不吃。”
“懒得给你吃,让你还怀疑我。”说是这么说,蜜娘还是又给他喂了一嘴,“孩子睡了?睡了你洗手过来自己片肉。”
狗崽子馋得嗷呜嗷呜的直蹦哒,怕它们吵醒磨人精,巴虎洗了手先给它们片肉,最表层焦黄有花椒的扔给大狗吃,里面汁水丰富又没大料的才给剁成碎肉拌上酥油茶喂狗崽儿。
“蜂蜜水涂在羊腿上锁水,羊油不会滴滴答答的都掉火堆里,烤出来的羊肉又焦又嫩,甜味儿一部分被火烤掉的,另一部分被羊肉吸收了,吃着并不是蜂蜜的甜。”蜜娘这才给巴虎解释,两人坐在清风徐徐的山坡上,两步远的地方是嘬着嘴睡得香甜的孩子,山坡底是成群的牛羊。
巴虎指着一只四处挑事的小公羊,“改天宰了它,半大的羊肉嫩,它又喜欢蹦哒,肉质紧实,烤出来肯定好吃。”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事,只有这一更
第七十七章
“晌午多做些饭菜, 朝宝和希吉尔跟我们一起吃。饭好了你也别送过去,我忙完了回来拿。”巴虎喝掉碗里最后一口酥油茶,端了一个乌漆麻黑的铜盆站起身往外走, 他要去给今年新生的牛羊打烙印,不适合带孩子过去, 所以蜜娘留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给牛羊打烙印是把牛羊胯骨上的毛刮掉一部分, 用烧红的烙铁给烫个疤印,各家各户都有不用的形状印记,用来区分牛羊群。另一方面也是给牛羊的血缘种群和年龄做个标记区分,牛羊到了发情交/配季, 要把同一血缘种群的按公母给隔开。
前两天下了雨,草场上出了不少菌子,俩孩子醒了躺在毛毡上自己玩,蜜娘就提了个小篮子在周围摘菌子,远处牛羊的惊叫声顺着风飘过来, 八只小狗崽围坐在毡包外沿竖着耳朵,警惕又好奇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八只狗崽只有三只长得像大黄——短黄毛尖嘴筒,另外五只都是跟阿尔斯狼如出一辙的长毛粗嘴筒, 全身的毛色黑色偏多。同一胎的狗崽, 体型相差颇大,长毛狗骨架大,爪子粗, 还吃得多, 爪子一抬能把短毛狗给按在地上爬不起来。
让人费解的是,巴拉这个“奶娘”对八只狗崽里的短毛狗更偏爱, 闲来无事经常拉偏架。它的男主人经常打趣它爱屋及乌, 末了还嘲笑它做无用功, 讨好狗崽没用,因为阿尔斯狼天天围绕着大黄转,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一窝狗崽又都是阿尔斯狼的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孩子没再咿呀,蜜娘转回来看兄妹俩摊手翘脚睡着了,她一手抱一个给抱回毡包里。她走在前面,狗崽们咬着毛毡跟在后面跑。
“好狗,我去给你们炖大骨头,你们守着小主人,其其格和吉雅醒了去喊我。”蜜娘拍了拍毛毡上的草屑,边缘被狗牙咬了不少洞,沾的还有狗口水。她把干尿布都收进篮子里,毛毡给挂在羊毛绳上晒着,转身拿了盆去河里洗菌子。
晌午焖一锅米饭,炉子上炖一锅清水羊肉,再清炒一盘鲜菌子,巴虎回来拎饭的时候蜜娘坐在毡包外面洗衣裳。
“你可吃过了?”巴虎全身都沾满了碎羊绒,只有刚洗过的手脸是干净的,他趁着蜜娘去盛饭的功夫站在门口往床上望,“吉雅和其其格还在睡呢?别又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