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语手中生火的扇儿太急,刘小花见了,知道她不行了,伸手夺了过来。
“苏姐姐还是我来吧。”
苏连语脸红了一下。
她心急,简直稳定不下来。
小小的球球就那样晕了过去,作为娘亲的她那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出于冲动,不知怎么地就作出了这样的事。
“球球一定会好起来的,嗯,苏姐姐。”
刘小花安慰道。
“嗯。”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她面容憔悴,久蹙的眉头难以松懈一丝半解。
不知守着炉子多久,一顿,耳边一个声音:
“药好了。”刘小花拿起湿布把青煲捧起来,搬到灶台上,拿出一只碗,动作熟练,“等会儿。”
浓郁的药汤从煲沿一点点流出来,乌晕,倒映着的小小的烛火,倒到碗里也不过小小一碗,只铺了片小半。
“能好么?”
“能的。”
苏连语已经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了。
小花一直都不厌其烦。
倒好了,捧着药,赶紧着就往内屋里端。
进去,灯幽幽地晃动着。
“汤来了。”
一只搪瓷勺,舀起乌晕的一勺药汤,苏连语着急的动作变得轻缓起来,怕烫,先吹了吹。
“球球,喝下去就没事了。”她安慰,故作柔声,可紧张的眼角出卖了她的心情,“球球,来!”
“唔唔……”半昏半醒的球球,被扶了起来,背靠在苏连语的怀里,小嘴嘟着不肯张开。
其实是知道,没力气张开。
“灌下去。”刘婆婆吩咐。
苏连语听了,也顾不上心疼,掰起球球的小脸就是一勺子下去。
吐出来了。
小花递上面巾。
“球球你赶紧喝下去吧。”苏连语反复几次,已经眼眶红红了,疲惫的神情,让人心疼。
“唔……”球球呓语,翻了个身,扑到了苏连语的怀里。
“球球听话好不好?”苏连语急了点,却又不敢动,手足无措地轻轻摇了摇,球球不动。
“娘亲……”
气弱的球球,拉着苏连语的小袖,一直都不肯松开。
“娘亲不要走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
这才多大的小孩子啊。
苏连语一下子泪崩了。
“你把药给喝了,乖,听话。”
“球球最喜欢娘亲了。”巍巍的语句从球球的小嘴里面吐了出来,慢慢的,温润了苏连语的心房。
却又越来越疼。
娘亲对不起你!
球球,对不起啊!
“娃儿,喂药。”
刘婆婆见急了,催促。
她先自己尝了一口,当着面给球球看。
药很苦,苦到喉咙顶儿了。
“球球,张嘴。”
“娘亲也喝了,
你也喝好不好。”
掰开小嘴,她一狠心就直直地给灌了下去,拿起小面巾就擦。
药沫。
她不能没了球球,球球是老天赐给她的宝藏。
她就这么个娃娃,怎么可以没了。
为了娘亲,为了你的病快点好,赶紧把药给喝了吧,喝了药伤寒就好了的。
好不好啊球球。
折腾得整个黑夜,翻天覆地的,星星都埋了云。
天边,一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