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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没入藤蔓缝隙间,里面的季风仍在汹涌,渐渐有停伫的趋势。

迄今为止,他们所遇之事从未有这般灵异诡谲,戚九不禁头皮冷炸,搀扶着谢墩云往回赶,趁下一次季风起时,两个人已经安全蹲在防风栏上。

新一轮的季风飙发电举,自地面盘旋而起的零零散散,昏昏茫茫,皆可证明怪风的存在,绝非臆想。

以竹栏为界,外面涂炭,里面静和。堪谓风火两重世界。

戚九死盯着被幻藤包裹的唯一一块季风,随着银碎力量的紊乱,蔓枝叠雍的藤条开始虚晃闪烁。

旁人自然看不清什么,但在戚九眼底,它更像闪烁的夜灯一般,疏影横斜,绿光浮动,渐渐以其为中心,不断地召唤着其他季风前来砌合一体,形成未知规则的通透风墙。

戚九气馁,“若是我能以银碎做出些什么嚣厉的幻器就好了,最差编织一条遁土幻兽,亦能安全载着你我兄弟二人,躲过季风,钻去萧家族坟那里去的。”

谢墩云反不以为然,极力开解道,“你失了忆,连自己的脑子都搞不清楚,倘能强求?”

“再者,筑幻师可都不是一日达成,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没有日夜修炼,何以勾天绘地,镇伐四海!”

戚九益发沉默,“哥哥可还记得,东街市廛的梭蛇与鸣州城的噬齿沙虫?那些人虽被银碎寄生,却无历练自成。”

谢墩云仿佛深谙筑幻之道,轻蔑哼道,“你拿自己与死人和黄口小儿相比,岂非太过贬低自己的潜能了。”

像是无意提到了什么隐藏的痛,谢墩云由里及表都开始抽搐,脸泛青白,皱眉招手道,“你自贴了满手的诡谲银碎,任凭它们寄生于血肉,听你命令,就是天公冥冥中造化,相信会有你大显身手的一天的,走吧!”

初次探路告以失败,又不能叫萧家店的人知道谢墩云的伤情,两人掩阖起屋门,戚九翻出东佛医病的草药,选了几个有止血功效的煎作一碗。

谢墩云喝了药似闷闷不乐,略置气着:“四个人留下,仅剩你一个健全,余下的都他妈废了。”

戚九笑他啰嗦,想着方才惊心动魄的过程里,谢墩云从始至终对自己的周到保护,不由摁紧他的肩头,“小弟何德何能,才能换得大哥以命相待?”

谢墩云因为脸痛,勉强咧嘴丑笑,眉眼深处燃着火热的赤诚,“我与你,茫茫人海影流,其实第一眼已是缘分,毋须再分清楚。”

戚九有感而发,“小弟那时正是刚刚初醒,瞧见什么都觉得害怕,山底下刨出大哥时,亦是糊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