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转向乔承孟,说:“乔先生应当听说过,您这徒弟可不得了,当今谁不知道,从梁衮边境出了一支神挡杀神的鬼骑,可真是骁勇无比啊。”
路千棠心里直打鼓,忍不住偷偷抬眼瞄了乔承孟一下,只听他缓缓说道:“那是他自己的本事。”
乔承孟侧头看过来,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你做得不错。”
路千棠心里一震,莫名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垂头压了压翻滚的情绪,低声说:“谢师父……”
萧明落眼见氛围不对,便打了个岔,笑道:“听闻乔先生还有一个伶俐的闺女,一手柳叶小弯刀使得出神入化,不知道芳龄几许?就这般了得。”
乔承孟神色微微缓和,说道:“殿下谬赞了——那丫头前两月刚过了十四岁生辰。”
萧明落笑说:“是本王选的地方不当,下次在别处设宴定要见见令爱,早就对令爱有所耳闻,还请乔先生不要明珠深藏、不愿示于外人才好。”
乔承孟跟他饮酒,说道:“青青性子顽劣,还怕冲撞了殿下。”
萧明落哎了一声,说:“姑娘家的活泼一些多好,都待在深闺不就成绣坊里的锦缎了——好看是好看,没什么生气了。”
他们来来往往说了些话,路千棠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旁的感觉都没有,倒是只觉得胸闷气短,好像再多坐一会儿就要失态人前了,便闷声与他们喝了几轮,偶尔应声说上几句场面话。
路千棠忍不住往窗外看了好些眼,想看月亮什么时候能挂上中天,他好能赶紧从这个地方脱身。
但是这两位倒是越聊越投机起来,平日里路千棠也能陪着说上不少话,今天倒像是没带舌头出门,喝了几坛便推说有些头晕,出去透气。
侍者扶他出了房门,便被他挥手赶开了,路千棠伏在长廊的红木栏杆上头脑昏沉,跟波光粼粼的杏烟河对视良久。
他正出神,突然让人拍了肩,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要拧,结果那人又敲了一下他的胳膊肘,笑说:“看清楚再动手。”
路千棠抬眼便看见了瑾王殿下那双明艳凤目,忍不住心里一酸,竟然踉跄了两下直接跌在他怀里,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问道:“你怎么来了?”
萧轻霂让旁边的人退下,才摸了摸他的头,说:“听说你师父在这儿,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