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带了几十人,连夜摸进了荩祺山,直到第二天将近晌午才回了营,刀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整个人简直像是跟狼群撕咬了一夜,衣袖都被划的破破烂烂,下巴上也有一道显眼的伤口,刚刚结了痂。
路千棠把绑在马后活生生拖来的大祭司扔给饶思幸的亲卫,那大祭司哼哧哼哧地喘粗气,嘴边都是血,瞧着还挺骇人。
饶思幸看了一眼被捆成八爪鱼的刀疤脸,惊讶挑眉:“你这捆人的手法是全凭心情?”
路千棠眉目间有些不耐,右手拎着刀,左手不住地往胸口摸,说:“里面的老鼠都端了,只留了这么一只活的,腿骨让我敲了,别的都还好好的,没疯没傻,饶帅验验货。”
饶思幸撑着手肘,看了他几眼,说:“好,给你记功了,你倒是比我想的要——”
他说着看了一眼那刀疤脸软绵绵的腿,估计不止是把腿骨敲了,还砸碎了,他这半句话顿了半天,眼神又回到路千棠的脸上,若有所思地说:“比我想的要敢下手。”
饶思幸还记得年初和单池留一起喝酒,单池留说起过路千棠,说他性子太软,跟他爹不像,怕是个不能成事的。
饶思幸摆手让路千棠回去,心想,这也没看出来哪里软啊,难不成西北的风沙真能把人喂成个实心的?
路千棠回去换了衣裳,从怀里掏出那块南红玉扳指,好好的漂亮扳指中间露出一道很深的裂痕,像是被刀剑之类的利器重击过,伤痕非常显眼,唯一幸运的就是好在没有断掉。
路千棠把这块扳指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遍,眼底眉梢都挂着暴躁。
秦欢翎从外头进来给他送药:“头儿,你那脸涂点药,你那时候好好的怎么往旁边一躲,往后闪一下也不会让划了脸,身上有甲也好点……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大高兴?”
路千棠把扳指收了回去,说:“玉器身上的划痕能弄掉吗?”
秦欢翎想了想,说:“我只见过有玉镯子断了,用金银来接上的,划痕嘛,我也不清楚,可能没什么好办法吧。”
路千棠脸色阴沉,把那扳指套在自己的拇指上来回摩挲那道裂痕,秦欢翎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刚刚这位一脸不爽地抬脚踢断了那刀疤脸的腿。
秦欢翎小心翼翼地问他:“头儿,是这扳指被划坏了?怪不得这么不高兴,是什么人送的吗?”
路千棠看他一眼:“你不要这么多废话,跟这个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