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的区别也不会有国籍的差异。
尤其是当他们没有国家控制,或者说他们就是国家控制者时候,他们的凶残在利益驱动下,在这片完全属于他们的土地上,如同春天的野草般疯狂生长。广州的乡贤们,利用这个特殊的时代,利用一个没有实权的君主,让自己一下子跨越到了自由资本主义时代。他们的确在不到十年里造就了一座财富之城,每年流入这座城市的白银不下千万,而杨庆开挂也仅仅是比这里的稍微强一点点。
但这辉煌踩着的同样是尸骨。
对于这座城市的工人来说,他们过的日子还不如当佃户。
如果说当佃户是饥寒交迫。
那么当自由资本主义制度下那些资本原始积累的工业奴隶,那就完全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狱了。
真不如当佃户啊!
佃户饿惨了还能啃草根树皮,这广州城里连观音土都没有,那些有钱人家阴沟里捞出的米渣子,清洗晒干再蒸一遍,都能成为贫民窟里那些伤病被踢出工厂的贫民美食。李自成说陕北饥荒时候,那些饥民连苍蝇都吃光了,这里没有饥荒都有人吃,饥民是土地产不出粮食饿死,这里有的是粮食却依然每天有的是人饿死。
这是一个深渊。
他们就是深渊中的居民。
他们每天能做的,只是仰望天空祈求拯救,如果没有对比,这些贫民说不定还能忍耐更长时间。
毕竟欧洲人忍了几百年。
可杨庆在这片深渊周围摆了一圈的鲜花,还打上了灯光,让这些深渊居民们睁开眼就能看见,那么他们还能忍到现在,真得已经可以说是太善良了。原本无论工人还是农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朝廷收回广东,这也是支撑他们在这座深渊里挣扎求生的最后一点希望。然后乡贤们一时脑抽,或者说对他们太过于无视,不但自己在报纸上炒作献上两府,而且还为了吓唬那些地主和资本家们,还煞有介事地评论朝廷已经对广东下手的问题……
他们也不想想,这是这座城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期盼的啊!
多少人会在心中为此欢呼啊!
然后他们再自己把这个否决,用一盆冰水在刚刚因此而欢呼的工人头顶当头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