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是想说,”邢谦眉头紧皱,只是干着急,又见谢珩似笑非笑的模样,只得道,“实不相瞒,末将是喜欢她,但是末将
“喜欢就对了!”谢珩打断他的话,看着他酒兴上头,胆子也大了不少,能令这样一个闷气包,说出心中实情,也着实不易,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折回了屋子。
翌日的一大早,苏木槿早早地起了身,坐在妆奁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恍恍惚惚中,总觉得很不切实际。不知不觉中,脸上已经挂满了盈盈热泪,一旁的喜婆见了她这副神情落寞的样子,赶忙取了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二小姐,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呢?应该高兴才是。”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回过神来,轻轻地点点头。这一世,好容易才等来的这一天,却是这般喜极而泣。
庭院外,从厢房一直到侯府门外,遍布红绸锦缎,就连绿意盎然的树枝上也披上了胭脂红的纱幔。耳边轻轻的爆竹声,唢呐声,锣鼓声,还有小孩的嬉笑声,时远时近,听不真切,却好像又在眼前。
吉时已到,在喜婆的搀扶下,她踩着莲花小步,慢慢地往府门外走去。谢珩同样着了身火红色的婚服,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俊逸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满眼期待地盼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
“槿儿,本王来接你了。”
他轻轻握住牵红的另一端,柔声近前,红盖头之下,那张粉嫩的面孔,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一身火红色的嫁衣,衬托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越发显得妩媚动人,简直挪不开眼。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一睹盖头之下的芳容,最后却还是收了回来,有些紧张不知所措。牵着她出了府门,送上花轿,他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没有片刻挪移。
“殿下,新娘子该起轿了!要是误了及时可就不好了!”一旁的喜婆委婉地劝道,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翻身上马。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足足有十里路那么长,将长安城挤了个水泄不通,一路上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拜了天地,送入洞房,谢珩从晌午的时候,一直在前厅招待今日前来庆贺的宾客大臣们,想着早点抽开身,回屋瞧瞧新娘子,偏偏又分身乏力。一来一去的,怕是不到夜半,不能罢休。
苏木槿静静地坐在新房中,红盖头下,一颗心焦虑且不安地等待着。
茯苓从外头走了进来,又捧了些可口的小糕点,摆在她的面前柔声道,“小姐一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奴婢方才自作主张,替小姐问过了,今日宾客众多,晋王殿下忙着招待,怕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呢!小姐若是等得累了,不如先睡一觉,奴婢去给您备热水沐浴更衣吧!”
听闻此言,她顿觉脸庞火烧火燎,嗔怒道,“死丫头,谁叫你自作主张的!我哪有在等他?”
这般殷勤的模样,要是叫他知晓了,怕又要得意些时日。即便心里再盼着他来,也万万不能写在脸上。
“小姐,奴婢自然不会直接去问晋王殿下,”茯苓也跟着娇羞地下头去,怯生生道,“奴婢问的是邢将军。”
她这才轻吁了一口气,细想了想,又道,“你替我去前厅瞧瞧,看看哥哥在哪里?酒多伤身,让他想法子帮帮殿下。还有再备些醒酒汤吧!快去!”
在听见清脆的关门声之后,她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从随行的红木箱子中,将那本书卷又偷偷地拿了出来。
胆战心惊。
分明是个凉爽的夏夜,却大汗淋漓,烛光摇曳下,她的目光在书页大门处来来奔走,生怕下一刻,谢珩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若是叫他瞧见了眼前这一幕,那才叫羞愤欲死呢!
外头嘈杂喧闹,隐约能听见宾客们高声喧哗,听样子,今夜定是酒足饭饱,十分尽兴。她小心翼翼地将书卷捧在怀里,微微低着头,细细端详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谢珩已经脚步轻盈地踏进了屋子。
但谢珩不知道她低着头在做什么,而她万万也想不到,谢珩这么快就从喜宴上溜之大吉。等听到声响的时候,已经晚了,慌乱之中,将书卷藏于身后的鸳鸯锦被之中,滴血般的朱唇缓缓轻启,“阿珩……”
“槿儿,你在看什么呢?”谢珩刚进来的时候,隔着烛光暗影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会子瞧见她手里捧了一本书卷。
看着她双手拧在一起,不知所措的模样,谢珩也瞬间明白了许多,迈着碎步缓缓地靠了过来。
“阿珩,你还没有……”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近,鼻翼之下,飘来那种独有檀香味,令她如痴如醉,瞬间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