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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双眼含情脉脉,宛若燕语莺声。

终于绵软的云朵,似乎近了些,只剩下能掌握在手中的那种柔和,分明越来越炙热,身上仿佛有温热的泉水,缓缓流去,随即一泻千里,奔腾在小舟之上。

除了苏木槿,连着谢珩也整夜失眠。邢谦想着这几日并未当值,想着好好歇息一阵子,等成婚之日,才有精气神,保卫好整个王府。偏偏路过庭院的时候,见谢珩独自一人,对月邀引,还没来得及走开,谢珩却起先唤住了他。只是跟了他这么久,邢谦也很少见到他这样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

“邢谦,陪本王说说话。”他道,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大婚是喜事,他为了这一天,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月,可不知为什么总是高兴不起来,反倒心情重重。

“殿下,明日就要成亲了,您不需要养精蓄锐,休养生息吗?”邢谦一愣,嘴角微微动了动。

“什么养精蓄锐?本王的身子好得很,你这是在杞人忧天。本王怎么舍得心爱的女人,在新婚之夜,受这样的委屈?”谢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邢谦一脸茫然,也知道谢珩大概是说错了话,神色异常淡定,“殿下,末将的意思是明日宾客众多,您今夜应该好好歇息才是。”

“你、”谢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确信他的神情并不是假装,才松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道,“原来你说得是这个啊!”

“殿下以为?”邢谦问,眼神极其无辜,思绪翻飞。

“没什么,”谢珩慌忙避开又道,“你知不知道,本王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

“殿下,末将知道的,而今你与二小姐也算是终成眷属了。”邢谦的话,少得可怜,但眼里满是喜悦。

“陪本王喝点酒吧!”谢珩说着,往旁边的另一个空杯子里满上了酒,“自从阿琛离世后,本王再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邢谦并没有接过酒杯,只是老老实实道,“殿下知道的,末将不能沾酒。恐到时候惊扰了殿下,失了礼数。”

酒香四溢,有心却没胆。

他说的是真话,依稀记得,也是差不多的场景,同样是谢珩拉着他喝酒,没几杯下去,就已经酩酊大醉,且说了一大堆天南地北的胡话,与平日的冷冰冰,不言苟笑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气得谢珩眉头紧皱,三天不都曾同他说一句话。明眼上看起来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谁想酒量极差,有了前车之鉴,他那里再敢明知故犯。

谢珩经他这么一说,也有些犹豫,酒杯收到一半的时候,又推了出去,朗声道,“无妨!本王难逢喜事,恕你无罪!”

邢谦思虑了良久,又见谢珩眼神诚恳,便也硬着头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味苦涩,一下子涌入喉咙,他忍不住猛呛了几口,但在看到谢珩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时,便也不管不顾地又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待本王成亲之后,寻个机会,让槿儿把茯苓许配给你吧!”

“……”邢谦想了想,“末将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末将喜欢一个人。”

谢珩道,“你骗不了本王,还是说你也同本王一样,对她没有信心。明明那么想保护她,却只能远远看着,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她。”

“末将是一个粗人,不知道如何疼女人,茯苓姑娘要是嫁给了末将,怕只会耽误了后半生的幸福。”邢谦心中郁闷,好端端的,谢珩又提这事做什么?

知道他心口不一,谢珩故意提亮了嗓子,“既然如此,那本王改日便替她寻个好人家。本王知道你身边有个朋友叫姜子涛的,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看着面善憨厚,人也踏实,是一个好归宿。不如就他吧,你改日把他叫过来,让本王瞧瞧。你看如何是好?”

“啊!”邢谦的胸口莫名一阵惊慌,许是酒劲起了作用,忙道,“殿下,您别看姜子涛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可是这人背地里损得很,虽为人仗义,愿为兄弟两肋插刀,可也只适合当兄弟,茯苓姑娘要是嫁给他,一定会受委屈的,殿下您不用三思了。”

“是吗?”谢珩心中偷乐,看着邢谦一本正经的样子,又道,“本王印象中,邢将军从来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

“末将只是实话实说,”邢谦有些急了,拼命解释道,“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殿下,末将与他走得近,深知他的脾性,确实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更何况,茯苓怎么说也算是末将的朋友吧,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果真,三杯酒过后,一向沉默寡言的邢谦,也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茯苓是你的朋友?”谢珩瞧他着实有趣,忍不住反问道,“那姜子涛不也是你的朋友吗?你知不知,这样说相当于让你的朋友错失了一个这样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