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元青更是对其恨之入骨,怒道,“来人!快给我轰出府去!”
怕是今日出门前不曾看黄历,偏偏就叫他们凑齐整了,苏灵兮吓得面如土灰,可为了能救出母亲,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我虽然已经嫁去了相国府,可这里毕竟是我的娘家,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况且我是回来找爹爹的,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就算是他发话不让我回侯府,那也要他亲自跟我说。否则,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在故意为难我?”
不知何时,裴彧从府门外跑了进来,见了苏灵兮,皱了皱眉头,神情不悦,二话不说,上前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外面走。苏灵兮没有见到父亲哪里肯罢休,索性往地上一坐,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把手一指,冲裴彧哭哭啼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说会宠我,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他们这般对我,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裴彧一见她头疼,今日要是姐姐裴素好说歹说,劝了很久,自己才不会来趟这浑水。怕是上辈子掘了谁家祖坟了,这辈子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女子,怕后半生都无法安宁。
苏灵兮没有答话,只是坐在地上低低抽泣,四周鸦雀无声,裴彧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懒得再装模作样,肚子里强忍着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怒道,“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起来!”
苏灵兮一动不动,哭声见笑,一脸委屈地看着裴彧。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真想和我好好过日子,现在马上跟我回府,我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他向来很没耐心,又见谢珩等人都在场,只觉脸上无光,这糟婆娘是要让他人前人后出尽风头啊!
“起不起来?”
“我不……”苏灵兮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赖在地上死活就是不肯起来。
“那我走了,你爱待多久就多久!”
“相公,不要生气,我肚子还怀着孩子,你扶一下人家好不好?”她挪了挪身子,拽了拽转身欲走的裴彧。
这样的情形,叫苏元青看了咬牙切齿,刚想说什么,却被妹妹制止了,“哥哥,你还是先去把爹爹找来吧。”
苏木槿说罢,又朝青芽使了一个脸色。
不少一会儿,苏呈怀从内室走了出来,见了这两人,只觉胸闷气短,黑着面孔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从今往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回侯府了。”
苏灵兮一听,两串泪珠子簌簌地落了下来,跪倒在父亲的面前,“爹爹,女儿万不敢忘记您的教诲,女儿回府更是迫不得已。娘亲如今下了大狱,生死未卜,还请爹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想办法救救她把,女儿给您磕头了。”
苏呈怀气得把袖子一挥,指着她的鼻子,怒气腾腾道,“你知道你母亲犯下的可是何等罪行吗?若不是皇上网开一面,别说是你这条小命,怕是搭上整个镇北侯府都要给她一起陪葬!现在竟还有脸到我面前来提这件事。”
苏灵兮吓得面如土灰,而一旁沉默不语的裴彧也忙上前道,“侯爷息怒,我这领她回去。”
“我不,”苏灵兮眼下是铁了心了,也不理会裴彧,继续道,“不管娘亲做了什么,她对您从来对是一心一意,不曾有半点亏欠,可您呢?在您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大夫人,她都故去那么多年了,您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娘亲为您所做的一切,您永远都视而不见。您表面上对她千万般的好,可背地里却总是冷落她。娘亲出了这样事,您却见死不救,是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够了,我已经将她逐出府,便再没有任何瓜葛。你若执意替她求情,就别怨我不念父女之情。”苏呈怀听完这话,又偷偷看了苏木槿一眼,见她面色平静,心头松了一口气。
“裴彧,你还是快点把她带回去吧,我这柄剑可是不认人的。”苏元青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而苏灵兮眼下大哭大闹地提及冯映兰,他已是忍无可忍。
“知道了。”裴彧应了一声,又转眼看向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苏木槿,微微颔首,从地上将苏灵兮搀扶了起来,欲转身离去。
“且慢,”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木槿突然开了口,面向父亲,淡淡道,“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今日就看爹爹能不能狠下心来,为某些事做个了断?”
“槿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苏呈怀的心里有一丝不安,这个女儿自娘亲离世之后,越来越不愿意同自己敞开心扉,许多事情愿憋在心里,也不愿说出来。眼下更是难以揣度她的心思。
“青芽,去把褚大夫请上来吧。”她道,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