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青眸子一亮,迫不及待道,“你的意思?”
永庆帝点点头,看着他欣喜万分的模样,无奈之余,却有一丝欣慰。
翌日清晨,赶到镇北侯府的时候,苏元青正在院子里正在擦拭一把长剑,剑刃锋利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苏元青脸色阴沉,眼眶四周黑沉沉的,看起来十分憔悴。冯映兰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安歇。
“虽然冯映兰对通敌叛国的罪行否认,可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杀不得,”谢珩顿了顿,“而刑部搜查出来的那些,不过是最寻常的家书罢了,所以只好无罪释放。她出了天牢,定会连夜离开长安,赶往梁国,投奔梁国太子妃。本王已经命人在她所有可能会经过的路上,设下了阻碍,到时候见机行事。”
正说话间,只听见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争吵,听说话声像是有人硬闯进了镇北侯府。
谢珩见父皇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多少还是有些希望,只是没有说话,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他。
永庆帝见他用这般眼神看着自己,心中难免有些动摇,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应允道,“叫他行事多加小心!”
谢珩心中大喜,忙磕头谢恩,迫不及待,“儿臣先行一步了。”
“你想到的,朕也想到了。可你没想到的,朕还是想到了,朕对你失望至极,”永庆帝来回踱步,最后在谢珩的面前停了下来,躬身附在他的耳边道,“还是说,因为朕让钦天监延期婚事,你对朕耿耿于怀,说到底,朕与你的父子情,及不上你们半分。”
谢珩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事情棘手谁人不知,尽管父皇一直骂骂咧咧,他却尤为冷静道,“儿臣以为父皇不仅要放了她,还要命人送她去梁国。”
永庆帝正为如何处置冯映兰的事而头疼不已,听到谢珩如此说,只是冷冷道,“什么事?”
谢珩想了想,硬着头皮道,“儿臣以为,既然并未查出冯映兰通敌卖国的证据,那么不如先放了她。”
而层层抽丝剥茧之后,所有的证据在冯姨娘的身上就断了线索,她对通敌卖国的事死不承认,只说因为女儿,同姐姐有过几封书信来往,除此之外,再无交集。那晚在春水河边约见的那些梁国人,是给自己送信的。
所有的一切与相国府和宁王谢瑞无关,更与镇北侯府无关,可这样的结局无疑是最棘手的,因为没有充分的证据,而永庆帝多少忌惮兵力强盛的梁国会因为此事而对卫国大动干戈。
太子主审冯映兰通敌叛国一案,细查下去,结果让谢珩为之震惊,不敢相信。
永庆帝一听,怒不可遏,拣了案牍上书卷,劈头盖脸便他掷了过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是想说,朕还没有你聪明对不对?放了她,那和光明正大送她去梁国报信,有何区别?”
“你!反了你了!”永庆帝怒火中烧,想着他好容易才省心了下来,偏偏又开始说这些令人肝疼的话,气得牙痒痒。
“至少,我们卫国杀不得,”他继续道,“朕知道,你是想让苏元青给他母亲报仇……”
“父皇且听儿臣把话说完,”他道,神色如张弓之弦,“而今,冯映兰的事朝野上下,知晓的人寥寥无几,况且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通敌叛国。倘若在这个时候放了她,那她在卫国已无立足之地,亦会为了女儿着想,更不会投奔相国府。她只有梁国一个选择,她能全身而退,是她的本事,可能不能回到梁国,这得看她的造化。”
永庆帝身躯一震,细想了想,稍稍收敛了火气道,“朕不是没有想过,可此人杀不得。”
杀与不杀,都是一个极大的祸患。而这也是冯映兰作为一个妾室而言,如此嚣张的原因。害死正妻,现如今又谋害嫡女,她向来有恃无恐。
那是谢珩深夜进宫,在见到一筹莫展的永庆帝以后,毅然而然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众人忙起身,往前院走去,却是许久未见的苏灵兮,她素面朝天,身形比起出嫁前圆润了不少,穿了件百花曳地齐胸襦裙,小腹微微隆起,正怒气冲冲,高声训斥。四周的仆人们个个低头躬身,吓得大气不敢出。
其中的一个老婆子见不得她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道,“三小姐,您如今已经高嫁相国府,且有了身孕更应该在府里好好养胎才是,况且不让您进府,是侯爷的意思,您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拿我们撒气呢!”
苏灵兮一听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自己身形不便,走到那婆子面前,劈头盖脸就要打。苏木槿上前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淡淡道,“你今日要是胆敢在侯府撒野,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