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深处,应春晚越走越深,直到走到最里端蕴在雾气中的一处院落前。

他伸手推开,无数碎片纷呈,轻飘飘落于他的身边。

院门合上,隔绝住了一切。

这是一个书阁,里面四处都挂着精心裱好的字帖,那上面柔顺但笔锋转折带力的字体很熟悉。

那是他自己的字,一副又一副,被精心收起,挂在四处的墙壁上。

胸口处的青玉坠子又开始发烫,烫得吓人,贴在他的胸口处。

书房正面的书案后,站着一个男人,银瀑长发披散,玄色长袍覆身,赤金色的双眼抬起,直直地朝他望了过来。

在两人目光接触上的那一刹那。

“阿晚。”

疑惑,礼貌,生疏,客套,短短一瞬间转变成无数说不清道不尽的温柔缱绻。

他们在这一眼里,须臾一瞬度过百年。

月白色的长袍,青玉色的坠子,赤金色的双眼,大红色的吉服。

春末夏初的惊鸿一瞥,沙哑的祈愿,悠然的回应,拂过清脆绿叶的露珠。

细雨下十指交扣的双手,圣人言前层层滑落的衣衫。

宽大客房内的拥抱,覆在额头温凉的掌心,贝母面具下沁了茶水的微红双唇,怀抱里蕴着晚香玉香气的迷蒙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