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的人, 是应家的祖师爷,又是一直伴他左右的漂亮师公。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重合在一起, 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夹杂在熟悉中的陌生感。

他突然就明白了那天晚上,他鼓起勇气问白咎有没有灵侣, 白咎为什么笑而不答。

有的,怎么没有呢, 百年之前就和另一个翩翩佳公子缔下了血契啊。

九条长尾焦躁不安地摇晃,应春晚隐隐约约感觉到白咎看着自己的目光不知为何显得相当痛苦, 温凉的手指触上他紧抓自己胸前的手, 想要掰开指节泛白的指尖。

应春晚瑟缩了一下, 那只手顿住,悬在空中却并没有缩回去。

“阿晚”

“别叫我”应春晚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别叫我阿晚”

那只手的指尖轻微颤了颤, 很像回忆中扶起应凝时的样子,看得应春晚眼睛微微刺痛。

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很陌生,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师公,或者说祖师爷, 叫的阿晚到底是哪个阿晚?

是他吗,是刚被领回应家的应春晚, 还是那幅画上的那个数次和他耳鬓厮磨的年轻郎君?

宋时景拿过来的画此刻摊落在地上展开, 画外的人痛苦不堪, 画内的人仍旧笑意盎然。

应春晚忽然无比嫉妒,无比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