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完了,祁梧琢磨了下,又说:“别说,你这名字还挺好听。”

商扶珩又是一声低笑:“再唤一声。”

祁梧心想这人怎么毛毛病病的。

“商扶珩?”

祁梧嗓音清亮,调子又慵懒,唤起人名来有种看日出日落四时轮转的味道……商扶珩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觉。

“珩,佩上玉也。我父母亲的定情信物是一对玉佩,便给我起了这名。尔后又觉得给我起名随意了些,及冠定字时便写了个璟字,意为美玉之彩。”商扶珩慢条斯理说着,步子缓缓回到拔步床边。

闻言,祁梧眨了眨眼。

听到商扶珩说起父母,祁梧莫名有点感慨,还有点好奇。只是商扶珩父母都不在了,祁梧平时跟他呛声、有什么便问什么也不顾忌,但这事儿上总是不好提及的。

商扶珩见他这模样,心领神会:“我父母亲是皆不在了,不过他们离世前几年我心里便有了准备,虽也会感怀,但如今倒不多难过了。”

商扶珩难得语气温和,不是作假的那种:“我父亲淮王是他那一辈最后一个皇子,也是他那一辈宗室里出了名的闲散王爷,出宫立府后整日沉溺于玉石雕刻,直至遇到了我母亲。我母亲是端华郡主与江南首富景家的嫡女,因自幼体弱,性格又柔善得很,外祖父母怕她被欺负,故而待她的婚事很是仔细,因着母亲没遇着喜欢的,便一直将母亲留在家中,日子久了,我母亲便成了旁人口中那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气得我外祖母刚从沙场下来,又穿着盔甲拎着长枪去揍那嚼舌根的人。说起我外祖母,她年轻时便很是有名,大周的巾帼将军,受封赏为端华郡主。外祖母其实是普通商户出身,但很是有勇有谋,自幼习武,十几岁便入军营上沙场,那时大周虽不禁女子为兵,但实则军营中对女子甚有不满,外祖母一路很是艰难。”

“后来外祖母与青梅竹马的景家公子、也就是我外祖父成亲,生下我母亲,却是自幼体弱、性格也与外祖母截然相反,外祖母便更加护犊子,生怕我母亲受了委屈。”

“我父亲在玉石行里与人斗气,那玉石行正巧是景家商号下的。我母亲虽然体弱,但并非在家中娇养着度日,她帮着外祖父管理商号,也时常会去商铺里看看。他们二人便这样遇上了……后来我母亲与外祖母说,她瞧上了那个纨绔的淮王,外祖母一细问,才知道他们二人都见过好些次了,这可把外祖母气得够呛,深更半夜溜进淮王府就揍了我父亲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