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花朵要绽放,静静瞧着它花开花落就好了,不摘也不去打搅,便是对这份真挚的美丽最好的尊重。
闻争烨也笑了,是无奈地叫她给气笑了。
黄沙漫卷军营里,帐子内柔情缱绻。
两人皆静默了好一会儿,闻争烨心里那道气也渐渐顺了,双目清明起来,洒脱地开口道:“好,我带兵赶回京城。这回既然要辜负你,索性辜负个彻底。但愿,有人不负你……”
元若枝感激地福了福身子,正色说:“世子,朔州那边过来的军队也得想法子拦截。”
闻争烨说:“他们定会从这儿去京城,我留下人手拦一拦他们,只叫他们迟些回京,那时大局已定,便是去了也于事无补。”
元若枝笑问:“我有一好主意,世子要不要听一听?”
闻争烨颔首。
主意是很好,闻争烨最后担心的便是元若枝的安危,等事发了,承平侯焉能放过她?
元若枝知道闻争烨的忧虑,便说:“世子安心去吧,我也有万全之策,保证他们不会动我一根毫毛。”
闻争烨知道元若枝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香魂姑娘做事一向这样胸有成竹。
二人别后,闻争烨悄然领兵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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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延璋与众臣在皇城里等了许久,军报终于来了:“逆王临城了!逆王临城了!”
全城兵马,闻声而动。
聂延璋身着盔甲,准备骑马去攻势最强劲的正阳门门前。
此刻元永平督办完了铲沙土的事情,进宫面见太子。
聂延璋正要从文华殿出去,先宣见了元永平。
元永平跪禀道:“殿下,九门皆已备好沙土。”
聂延璋“嗯”了一声,说道:“做得很好,正好,元祭酒同孤一道去城楼瞧一瞧吧。”
元永平受宠若惊,谨慎道:“微臣遵命。”
陈福备好了马车,紧随其后。
一行人到了正阳门后,附近正好是六部、太医院、鸿胪寺、都督府和锦衣卫所在,现在正临时征用为军机处,由看守正阳门的大臣坐镇。
聂延璋去了军机处衙署内,官员让座。
锦衣卫指挥使苏详正在城楼上指挥,探子随时来报两军交战的消息。
一报:“逆王火攻城楼,已浇灭。”
二报:“逆王正用陶瓷瓶塞油布条攻城楼。”
城外传来爆|炸声,官员面面相觑,怎么还会爆|炸!
周一至忧心地问探子:“可是用了火|药?”
探子解释说:“并无火|药之味,只是瓷瓶里塞了布条木塞,燃烧后便会燃|爆,威力也极大。但城门高,敌军的瓷瓶抛不上来,只是会一直在城墙下燃烧。”
周一至心有余悸地说:“幸好殿下已先备好了沙土,扑灭即是。”
众人稍稍安下心来。
聂延璋吩咐道:“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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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王营帐内,除了恪王与他的心腹之外,还有一位蒙面的曼妙女子一同坐镇。该女子并非恪王妃,若细细看去,还有几分眼熟。
接连两轮火攻后,恪王问探子:“火势如何?”
探子报:“回王爷,火已经烧到城墙半高!正阳门楼上无人敢守,似乎已经退下去了。”
恪王不免有些得意,高声笑着说:“容火势再蔓延一阵子。”
幕僚起身笑说:“恭喜王爷,太子果然料不到我军会用油瓷瓶攻之。这油比火难灭,越浇水火势反而越大,等他们手足无措时,方是进攻的好时机。”
恪王笑望着身侧的女子,握着她的手道:“这都是你的好主意。本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妙人。”
元若娴微微一笑,面纱之外,一双眼睛轻轻弯着。
她早知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连世新是个废物,纵然有她帮助也是个不中用的。偷偷逃离昌平侯府,先来到恪王身边,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这边帐内正得意洋洋,探子极快又来慌慌张张地报:“禀王爷,城楼上的火……灭、灭了!”
恪王与元若娴笑容凝固在脸上,元若娴比恪王还先着急出声:“火怎么会灭!”
探子报恪王:“王爷,军师,对面以沙土灭火,不过片刻火势就控制住了。”
恪王起身问道:“其余几门的情况呢!”
后面探子过来说:“禀王爷,火势皆已变小。”
反倒是恪王帐内众人措手不及了。
幕僚连忙说:“王爷,对面必定是有备而来,再多的油瓷瓶也烧不着他们。咱们的油瓷瓶数量也有限,只能先声夺人,并不能一直作为进攻的武|器。我们要重新商议进攻的法子了。”
有其他幕僚却先疑心说:“可是油瓷瓶攻城的法子,王爷不是临到城门下才知晓咱们么,城内人如何会得知?竟还提前预备了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