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延璋没有觉得奇怪,只说:“孤知道了。”
陈福亦有好奇之处,他问聂延璋:“殿下,剩下的那两支军队,一支乃是恪王亲自带兵,另一支殿下作何打算?”
聂延璋放下茶盏,笑着说:“父皇不是秘召了军队入京么,便让他们两两相遇好了。这也算父皇疼孤了。”
陈福很快也反应过来,建兴帝召军队入京,必定是防着有人叛变,可恰好恪王的军队入京一定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两军相遇,怎么可能不打起来。便是双方分不出胜负,建兴帝召入军中的军队,也一定会拖延死恪王的军队。
陈福又问:“那还有两支迟来的军队呢?殿下打算派谁去迎战?”
聂延璋其实想了几种法子,但是还没想好到底用哪一种,便说:“随机应变。等他们到了京中,恪王大势已去,孤送恪王的人头给他们做贺礼。”
聂延璋打了个哈切,回东宫就寝。
指不定明日就有捷报,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应付。
聂延璋刚到寝宫,就跟月怡撞上了,他说:“你怎么还不休息?”
月怡指着冷宫的方向,忧心道:“姓乔的那贱妇带着侍卫躲进了冷宫中,母后也还在冷宫之中,你也不担心母后?既然皇宫已在你手里,怎么不把母后立刻救出来?”
聂延璋懒得同月怡详细解释,只说:“还不是时候,回去歇着吧,就这几天的事了,耐心等着。”
月怡不知道聂延璋的打算,她只是心里着急,又不得法,便拉着聂延璋的袖子说:“你不听我的,我让星怡出来跟你说,总可以了吧!知道你偏疼她,不过这件事你要是肯听她的,我就不跟你计较偏心的事了。”
聂延璋拂开月怡的手,弹了她的脑门说:“谁说孤偏疼人了?孤谁的都不听。”他阔步往内室里走,边走边交代:“你要不肯回去,睡孤的寝宫也成,让陈福找人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月怡连忙道:“诶……你……”
陈福拦下月怡说:“公主,您误会殿下了,殿下也着急,只不过这事儿急不来。乔贵妃爱在冷宫待便待着吧,现在去招惹她,她若狗急跳墙咱们娘娘才真的危险。等大局定了,殿下再分出兵力来救人,万无一失。”
月怡听罢更不高兴了,她一跺脚,勾着唇角酸溜溜地说:“好么,什么都不肯亲口告诉本宫,不就是嫌本宫蠢么!”
陈福赔笑说:“公主别恼,殿下实在是累了而已。”
月怡抱臂问道:“如果是枝枝来问他,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乏了不想跟枝枝解释?”
陈福一愣。
月怡怒道:“不准骗本宫,说实话!”
陈福尴尬地笑说:“那自然不会,殿下怎么会对元姑娘没耐心。”
月怡拂袖说:“我就知道是这样。”不过她兄长偏疼的人是元若枝,似乎又可以忍受。
陈福哄着月怡公主去休息。
月怡公主道:“本宫不想休息,本宫去乾清宫看看父皇和闻洛。”
陈福慌忙拦下她,正色说:“殿下交代过,公主绝不许去乾清宫。”
月怡公主逼视陈福。
陈福低声说:“皇上现在还不能死。公主休要动歪心思,坏了殿下好事。”
月怡倒也不是不知道轻重,只是等这一日实在是等久了,便道:“好吧好吧,伺候本宫就寝。”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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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外。
军乱暂且平定后,街上满是尸|首。各卫所与五城兵马司的人尽量去清理,但也只是挪开尸|首,地上血水一时半会儿没工夫冲洗干净。
高门大宅里的人听到外面略平静了,可还是都不敢开门。
街道上行走的军队,也没有强行破任何一家宅门,不日便有新的军队围城,上面下过命令,不许百姓们出来,待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元府。
尤氏又等了快一夜,街道上的血腥味儿从东边飘到西边,从西边飘到南边,南边又到北边。
她根本睡不着,睡着了便梦到元若灵身首异处的样子。
元永平也等不住了,他爬墙翻看,见街道上不再打打杀杀了,召集了自家兄弟过来商讨对策。
元永固说:“想必是有一方已经把其他……其他的叛军全部拿下了。”
元永业皱眉道:“乔贵妃?”
元永固摇摇头,说:“四皇子也未可知。”
总之现在最有希望夺下皇城的便是这两家。
元永平谨慎地说:“等到天一亮,街上肯定就有消息了,但是仍旧不许开门进出。”
这点两兄弟倒是都同意。
给这么一惊,大家都睡不着了。
元永固吩咐人搬了几张椅子搁在前院,兄弟三人一起坐在前院大厅前,望着京城的天,等往常熟悉的打更声。
等着等着,兄弟几个无心说话,渐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