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昌平侯府夫人着实恶毒。”
“可不是么,连小姑子的死活都不管了。”
“哎,昌平侯府姑奶奶真可怜……”
元家的马车停在角落里,里头坐着一位容貌清秀温柔的女子,她打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这是元若枝的继姐元若娴。
她年纪不小,却还是未嫁姑娘的打扮。
丫鬟香雪听着魏静的哭喊声,愤懑不平地同元若娴说:“她怎么能这么做!静姑奶奶可是侯爷的亲妹妹!”
提起魏锋程,元若娴下意识忆起魏锋程凯旋之时,万人空巷的场景,他笔挺地坐在骏马上,俊朗不凡,受京城无数少女的仰慕。
便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车帘,面颊稍稍泛红。
元若娴放下帘子,收回目光,蹙眉道:“疏不间亲,她这一步当真是走错了……”元若枝现在对魏静这么心狠,等魏锋程回过味儿来,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
元若娴着人去钱庄,兑了一大笔银票,吩咐香雪说:“明天一大早,你悄悄给静妹妹送过去。”又嘱咐说:“不要泄露身份,先就说……是侯爷送的。”
她不要谁感激她,她只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魏静过的凄楚罢了。
魏静哭到了天黑,昌平侯府还是没有人搭理她。
她最终不得不狼狈不堪地回了刘家。
刘家母子焦头烂额。
昌平侯府的人,这是真不打算管魏静了!
刘夫人万分不甘心地道:“罢了,不下蛋的女人,娶了没有什么用处。休就休了吧!至于她从昌平侯府拿来的东西,我们只说一件没看着就是,让魏家的人找她要去。”
刘大郎叹了口气说:“那儿子现在就写休书,明天一大早让人把她赶回昌平侯府。京兆府的案宗,和咱们就没干系了。”
刘大郎写好了休书。
他怕衙门的人上门押他去京兆府,天刚刚亮,便起来洗漱。
谁料,正要出门,五百两的银票撞到了他跟前,丫鬟说,是昌平侯派人送来的。
刘大郎看着银票大喜过望。
他就说昌平侯府是在虚张声势吧!
这妻,他不休了。
死都不休了!
.
今日是昌平侯府送去京兆府的卷宗审理的日子。
元若枝本想早些起来,亲眼看着魏静回了家,侯府从此以后也好安宁下来。
但是她病情加重,白日里晕倒了许久。
醒来的时候,屋内一灯如豆。
也就是说,案子已经审完了。
身边只有忠诚的玉璧陪着,元若枝一睁眼,温热的水就送到了嘴边。
接着就是一碗无比苦涩的药。
玉璧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抱怨说:“……早说让您别管姑奶奶的事。”
元若枝勉力地扯着唇角笑了笑,说:“好了,别伤心了。从今以后我不是可以好好地养病了吗。魏静应该顺利从刘家脱身,她现在已经回家了吧?”
玉璧心里咯噔一下,垂下了眼眸。
元若枝蹙眉问道:“怎么了?”
玉璧落泪回话:“姑奶奶没回来!汪管事派人偷偷进来传了话,说……说……侯爷偷偷送了五百两银票去刘家。”
元若枝无力地闭了闭眼。
前功尽弃,再也无力回天!
顷刻间,院外传来猛烈地踹门声。
玉璧手里的药碗都抖了抖,苦涩的汤药险些泼在元若枝的衣服上。
魏锋程一身锦衣皂靴,怒目圆睁地闯进来,双眼发红地瞪着元若枝。
他挥手打翻了玉璧手中的药碗,切齿质问:“元若枝,这就是你拿的好主意?现在刘家说便是天崩地裂、海水倒灌也不放人!我昌平侯府若敢往回要一锭银子,他们便要静儿生不如死!”
元若枝喉咙冒出一股浓浓的腥味儿,她连手臂上的烫伤都顾不得管,强撑起身子冷笑:“你明明答应了不再接济魏静,却又给银子刘家,结果不是明摆的吗?”
魏锋程怒不可遏:“事到如今,你还想怪到旁人头上?我知道了,你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帮忙!你不过是想趁着机会折磨静儿,报复静儿罢了!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相信你这样的蛇蝎妇人会救静儿,我要休了你!”
话音刚落,面容狰狞的林氏从门口扑进来,疯了一般地掐着元若枝的脖子哭喊着道:“你这个毒妇!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女儿往火坑里踹一脚!老天无眼啊,家门不幸,我们魏家怎么娶了你这么歹毒的女人!我要你以命抵命!”
元若枝两眼一黑,脑子发晕。
恍惚间,她看到玉璧跑上前拉扯,却被魏锋程狠狠踹开。
元若枝忽然悲从中来。
进府五年,她费尽心机,受尽委屈,吞下无数苦果,才成为人人认可的侯府夫人。
该她管的,她全都要管,不该她管的,她也要被迫去管。
管好了是理所应当,管不好便是罪魁祸首,是蛇蝎心肠,是毒妇。
一场忙忙碌碌,呕心沥血,到头来却落得个人人怨恨的下场。
元若枝拼尽了全身力气,嘶声讥笑:“无可救药的蠢货!活该你们昌平侯府魏家根本就扶不起来……”
音未落,便轰然倒在床上。
元若枝眼窝渐渐深陷,双瞳已经了无生气。
屋子顿时黑了下去,蜡台已然油尽灯枯。
深夜子时。
在一片哭丧声中,昌平侯府发出了讣告。
年纪轻轻的昌平侯夫人,去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开了很久了,其实我一直都有在写这本文的开头,但是挺想换风格的,所以写的十分不顺,折腾了好多个月,写了十几个版本,最终还是选择写自己顺手的。大家重新阅读文案再入坑嗷
西瓜是夜猫子作者,不出意外都是晚上凌晨左右更新,大家可以早晨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