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最爱的哥哥,被一个男生给泡了。

“我只是……不太想看见赵铳,他……”张小严挥手,把含糊不清的话扇个干干净净,即如从未说过。

触景生情,睹物思人这种事情,并不适合他。

张小严在社会上早混得浑浑噩噩,炉火纯青,或许曾经他的心里有过一丝温情脉脉,不过在锅台前煎烤蒸炸煮之后,落得满身油腻,蒙如积尘。

那个雨中漫步云端的白球鞋少年。

他已经忘却多年,怕是连影子也丢失尽了梦幻的轮廓。

张小严沉入了自己的臆想,曾楼迦轻唤他一声,仿佛丢了魂儿似的,如何也叫不醒。

曾楼迦的手机在卧室不停地震动。

嗡嗡,嗡嗡,嗡嗡,极像赵铳的催促。

曾楼迦想,他真的对赵铳格外与众不同吗?板了板脸,离开餐桌先去接电话。

来电显示中那几个明闪灼亮的字眼,果不其然正是赵瓜蛋,动感十足的音调仿佛再说,赶紧来,赶紧来,我要无聊到疯掉了。

不知怎的,曾楼迦板直的嘴角自然而然地卷翘起,拿起电话重重坐在硬板床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床底下因震动而滑出,蹭着曾楼迦的裤脚,打在他的鞋后面。

曾楼迦条件反射低头一看。

顿时血凉了半截,头皮宛若通电,冷麻的感觉仿佛贯穿四肢百骸。

一条惨白的手臂,安静地躺在曾楼迦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