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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宁拳头松开,手指紧紧扣在地上,那么用力指甲都破了,血流了出来他却像没感到疼一般继续那么扣着。

被圈在地上的戴星舒看着上方的律宁,毛骨悚然,他一把推开律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席一鸣然后走掉。

而那么多人里没有一个人敢去扶律宁,有的是震惊与邓华浓死的时候律宁居然还有心情去破坏别人的订婚典礼,而有的则是不敢触碰临近癫狂的律宁,生怕一个不好就毁了他。

而这些律宁都不知道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快要疯了,他在空无一人的黑暗里奔走,他想要大声的呼救,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他走到哪里哪里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律宁口中不住地喃喃,喃喃又变成无助自责的嘶吼。

他当时明明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妈是回光返照,他什么都知道,他不过是自私的想要让自己往后能过得舒服点,他想让他妈知道,他用她的命换来了幸福,他做的对,至少在席一鸣和他妈之间,他抓住了一样。

这几天他一直在逃避他没有送她走最后一程这个事情,而如今戴星血淋淋的撕开那层他拿来逃避事实的躯壳,直视着他自私的灵魂。

春雨一直下,冻得人的骨头都在发凉,围着看戏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带走了漫天的八卦,最后只剩下席一鸣江邺律和泽他们几人。

律和泽看着儿子,他半辈子顺风顺水,不料到了中年却遇到如此之大的变故,他痛失爱妻不想再让再失去儿子。

这大半年里他看着律宁眼神一点一点暗了下去,从一个有声有色有情有义的男人变得畏手畏脚,他背负的痛苦比他们在场包括自己都要强上一万倍。

谁都没有打扰律宁,直到他红肿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声不响的离开。

江邺攥紧了拳头,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他以为律宁会往处走,也做好了随时应对各种想不开自杀的动作,可是律宁一路上什么都没干,没去跳河又没去撞车,他很平静,一如踏入墓园时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困兽一般低吼的人不是他一般。

正常到不正常,江邺抿紧了唇。

律宁把车开进地车库李,然后下车看见尾随而来的江邺愣了愣,然后低声道:

“上去吧,请你喝酒。”